她睜大的眼睛才動了動,嘴唇輕嚅著,要說些甚麼,聲音竟啞了。
哦……阿誰時候並不必定還能趕上仆人。隻是想著應當隻要那一條路的……的確本來是想找扶風,但是……我冇有找見她。我在路上昏倒不醒時,身上東西也被人拿光了,承擔裡的東西完整冇有。我便甚麼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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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孤隻是歎了口氣。折羽,我問你。他瞥見她反轉手臂。要束上腰間細帶,卻極是吃力,伸手將她肩膀推轉,抓住她衣帶,微一用力,替她繫上了。單疾風這般對你,你便要去尋死——但我一向那樣對你——你感覺,又有甚麼彆離?
你起來!我冇叫你認錯,更不喜好瞥見你這般模樣,我隻問你,仇家是誰!
蘇折羽點點頭,明顯果斷得很。
那麼為甚麼你厥後決定跟著我?就算為了酬謝我——你莫非不想回家去?
她聲音減弱下去,彷彿非常慚愧,攥緊了衣角。
折羽,我娶你。
她驚駭得不敢轉動。他的手固然暖和,但是她清楚能感遭到他掌心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動,令這所謂的“暖和”變得可駭。他的手指數過她頰上與頸上的傷痕,伸至她領口。
哦,是他。拓跋孤也有點始料未及。不過你也知他已死了,又跑去明月山莊乾甚麼?莫非你覺得單憑你一人,又能把全部明月山莊如何麼?
這痛苦的傾側令她頸上結痂未退的創口清楚地閃現出來,彷彿是一種挑釁——是那叫單疾風的男人,對她的仆人的,肆無顧忌的挑釁。拓跋孤伸手。撩開她的頭髮。臉頰上也一樣有著結痂的創口,不知是否也是一樣的一種挑釁?
臘月十四,邱廣寒的生辰。這一日,天空陰沉,一如她的表情。
你也恨我。
拓跋孤嗯了一聲。他們兩個……說了甚麼冇有?
我……她展開雙眼忽閃著,像是要止住眼淚,卻做不到,話語隻說了一半,她已伸手捂住了嘴。
蘇折羽不料他口氣俄然咄咄逼人,身材一軟,跪到了空中,垂首道,折羽……曉得錯了……
如何啦?邱廣寒笑意不減,轉轉頭來看著他。
她哪兒輪的上你看——還是跟我出去轉轉吧。
世人笑嘻嘻會商了一陣,也便自散了。邱廣寒心中頗喜,轉過身正要回屋,冷不防卻被人拉住了手。
當然是我作主了。拓跋孤哼了一聲,回過身去。拿好。
看起來——你們小時候,並冇有那麼敦睦?
是麼——你之前說你冇有姐妹,卻多出來一個蘇扶風;你也說你家中早已無人,現下又回漠西看誰去?這一層出身背景,我向來未曾詰問過你;你若當真不肯說,也隻得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