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他停頓的工夫，容螢低低道：“把穩過病氣給你……”

“陸陽……”

恰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容螢披著翟衣坐在車中，金玉滿頭，盛裝打扮，這身行頭約莫得比及河間府纔會換下來。

“將軍！是強盜！……”

在容螢的影象裡，這或許她做公主的時候，最讓她難忘的一刻。

鷹眼的事情告一段落，容螢還是被困在宮牆裡，每日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

和親的事不能再拖了，比及臘月初六，公主送嫁的步隊就浩浩大盪出了都城。

冇有太多的行動，隻是唇貼著唇，細啄慢吮，如待珍寶。

他將此人的黑髮扒開，暴露苗條的脖頸，手臂高高一舉，毫不遊移地砍了下去。

“陸陽……”容螢低聲喚道。

恍忽了一瞬，因為睡醒而含混的大腦閃過白日那些驚心動魄的場景，突如其來的煙霧，人群中的躁動，另有蒙麵的刀客……他掙紮著起來，窗邊坐著阿誰高大的身影，他手邊擺著酒，杯子握在掌心，卻遲遲冇有飲下去。

岑景走後她就大病了一場，頭燒得滾燙，渾渾噩噩的睡了幾日，本來和親的時候也隻好一再今後推遲。

在她下定決計要複仇的時候，有人奉告過她，這條路會走得很盤曲，也會有很多人是以死去。她當時懷著大誌壯誌，可真當要麵對滅亡，內心畢竟還是有歉意的……

“公主！”

體內的血彷彿就要流乾了，毫有力量，岑景艱钜地牽住她衣襬。他想叫她彆和端王硬碰硬，到這一步就夠了，再走下去會對她倒黴。可他實在是連說話的力量都冇有。

燕雀自樹梢飛過，西風，瘦馬，構成一副畫中的氣象。

端王隻當她是想他殺，將太病院裡的太醫全都塞到她的寢殿，一天換一個診脈，甚麼人蔘靈芝，用起來眼睛都不眨，不但如此連宮女婢衛也增加了一倍。

他安靜道：“情麵債。”

“傳聞城裡有匈奴的使臣，大單於也在麼？”

陸陽說過，以他的工夫要進宮很難，想必已經是豁出去了，門外聽到巡夜人的腳步，容螢鬆開他的手。

統統的人都被這個行動驚得目瞪口呆。

四下裡很快溫馨了，床榻上，她直勾勾地盯著烏黑的帳幔，伸手在唇角上摩挲，半晌終究笑出聲。

曉得此地不宜久留，陸陽站起家，將分開之時又戀戀不捨，轉頭親了親容螢的唇角，這才拜彆。

“你……”

“不可！”兩邊的侍衛正要脫手，容螢卻剛強地立在他跟前，“你敢動他，就不怕我不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