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為甚麼。

他們倆相視而笑，臉上的神情很有些偶遇知音的光榮。

四周冇有行人，非常溫馨。容螢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迎著風走向他。

山賊儘是逃亡徒，容螢若真落在他們手上，會有甚麼結果，他的確不敢深想。

眼下端王所帶的兵馬浩繁，已超越十萬，再加上胡人，怕是有十一二三，他這兩萬人不過杯水車薪，想來想去還是夜襲比較靠譜。

他閉目悄悄回想。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回了頭，這一刹時的畫麵，燈光，縣衙，小院，少女。

然後又點頭。

饒是說了不消了，卻如何攔也攔不住，容螢望著他的背影暗歎口氣。

“南大營向四皇子投誠了！”

“我若不這麼做，他會死的。”

“可我不比他好說話。”裴天儒淡淡地望著她，“你找我幫手，我也是有前提的。”

陸陽站在夜色裡目送那架車遠去，本來還想多派些人手，又怕過分惹眼適得其反。就這麼呆呆出了一陣神，他不敢久留，很快返回了營帳。

“正因為他喜好我，我纔不能讓他幫手。”

固然已有籌辦，腦中還是劈下一道驚雷，陸陽不再理睬他，疾步踏上馬車，撩開簾子――車內空無一人，地上那灘血跡特彆刺目，彷彿一把鈍刀插入心口，血淋淋的疼痛。

“我要你，這小我。”他說。

陸陽攤開手摁住太陽穴，莫非在阿誰七年裡，他也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見過容螢嗎？！

說著，瞧了瞧這日的天氣。

“五年了，他為我做了太多太多……多到已經冇有了自我，我很怕他連本身究竟為何而活都說不明白。”

又是這類感受……

他們所處的小鎮間隔都城不過半日的路程，但對方顧及著這邊的人數，一時半刻不會冒然進犯，可打過來是遲早的事，除非他繳械背叛……天然這是不成能的。

吃不下，貳內心惶惑不安。

她看得出陸陽所下的決計，他是籌算玉石俱焚，最後望她的那一眼，有將死之色。

陸陽騎上馬，握住韁繩：“找，立即去找！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找！”

馬匹從山林穿過，踏碎了溪水，驚飛了鳥雀，他策馬奔馳，身邊有矮坡閃過。如果此時陸陽停下來，他會發明這坡上有很淺很淺的萍蹤，隻是已快被白雪覆擋住。

他轉過甚來問她。

陸陽顰眉朝他擺擺手，表示本身無妨，心中卻模糊有不好的預感，說不出是甚麼。

這不像是端王的行事風格，如果他要抓容螢，直接脫手要比下藥更費事，且從京都往南到浮圖崗必然會路過虎帳，如許做定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