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異化雨水,從劍尖滴下來,濺在她裙邊。
這句話迴盪在耳中,久久未散,如果當初冇有害她家破人亡,冇有那一場殛斃的雨夜,如果當時本身冇有入端王府,他與她,另有這統統,必然會很不一樣。
要殺刺殺寧王,統統的擺設必須提早籌劃,以防萬一。
耳畔的語氣突然降落,她一字一頓,“七年前,常德府外,鷓鴣嶺中,你可還記得阿誰躲在衣櫃裡的女孩兒……”
刀子捅進身材裡的那一瞬,震驚和疼痛一併湧了上來,鑽心砭骨,掌中有溫熱光滑之感,陸陽艱钜地低下頭,顫抖的手上血跡鮮明。
陸陽不自發地舉步,跟在他身後。繞開假山,小徑行至絕頂,他仰首盯著門上的匾額,瞳孔逐步擴大。
四周的統統在這一刻化為安好,甚麼也看不見,甚麼也聽不到,像是一個龐大的渾沌將他困在此中。不著天,也不著地,一向浮浮沉沉。
蕭瑟的冷風從臉上刮過。
他記得這個時候。
他站在原地,轉目望向四周,廣大的天井中,花木已隨季候殘落,青石板一起蜿蜒延長,直通向一間房。
陸陽在這片虛空裡如此想著,念著,思考著,不知過了多久,亦不知是甚麼時候,直到麵前一抹亮光突破暗中,他展開眼――
陸陽不曉得本身是死了,還是活著,隻是思路並未滅亡,在這平生長久又冗長的往昔中不住回想。
半晌後,陸陽才反應過來,抱拳施禮:“……是。”
合法容螢回身欲走時,陸陽悄悄伸脫手,憑著最後一口氣拽住她裙裾,“我有話……問你……”
淡薄的日光照下來,微微奪目。陸陽不太適應的抬手遮擋,掌內心卻冇有鮮血,他翻過手背,看到袖口上暗色的雲紋,感覺很熟諳,但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統統的事情都是從這一日開端的。
她蹲下來,纖細的手指勾起他的一縷髮絲,明顯是和順的行動,卻讓人不寒而栗。
“陸陽,陸陽。”
隻可惜,人生冇有機遇再重活一次。
窗外的閃電轟然響起,他清楚地瞥見阿誰縮在櫃子中的肥大身子,衣衫薄弱,瑟瑟顫栗,烏黑的星眸淚眼婆娑。
是他親手,殺了她家人的那一年。
他用劍扒開寧王妃的屍首,“謔”的一下拉開中間的櫃門。
開初冇有當真,等厥後陷出來才發明為時已晚。
他在震驚中望疇昔,她秀眉挑起,自天然然地朝他笑了笑,微揚的嘴角和現在的畫麵堆疊在了一起,分不清究竟是實際還是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