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端坐在歐陽鑠劈麵,固然看上去她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但是她那種平靜自如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輸給歐陽鑠。連老鴇都不敢小覷了她,何況兩個尚未接客的女人。
歐陽鑠卻已經把一杯酒喝儘了,看著她如此模樣,因問:“如何,感覺這酒不正宗?”
珍珠忙道:“女人睡覺的時候摘下來放在枕頭中間了。剛大少爺來過,說那串手珠要放在冰水裡泡三日纔給女人帶呢。”
她真的是與眾分歧的。明顯看上去那麼冇心冇肺,傻乎乎的對甚麼都不在乎,可那雙眼睛裡偶爾間透暴露來的卻又是一種很深切的東西,叫人如何也想不明白。彷彿她所表示出來的不在乎,恰是因為她的內心對某些東西太在乎。她的冇心冇肺,恰是因為她用心之深。
歐陽鑠轉頭看了看她身上還穿戴睡覺時水藍色的繭綢褲褂,皺著眉頭說道:“衣服麼,是要換。可你那些衣服都不成。你跟我去,我們都換成男兒裝纔好出去逛。”
金花聽了這話,心中更加的忐忑,真的不曉得接下來該如何辦了。但少爺叮嚀又不敢不聽,隻得又磕了個頭帶著六安等人退了出去。歐陽鑠的目光掃了一下中間奉侍的兩個女人,二人也從速的欠了欠身,悄聲退下。
“又是青樓?”錦瑟放下車窗簾子來轉頭看著歐陽鑠,點頭感喟:“我說四少爺你小小年紀如何就是不學好呢。三天兩端的逛青樓倡寮,嘖嘖……之前在梁州你猖獗猖獗也就罷了,如何到了都城還不曉得收斂?你也不怕你阿誰做王爺的姨夫把你捉了去揍屁股啊?”
茶肆的跑堂的摔著赤手巾上前來笑嗬嗬的說道:“好來,小哥兒再來啊。”
歐陽鑠也感覺,如果弄個傻子來給她當父親的話,還不如現在如許好呢。以是話到嘴邊他又嚥了下去,決定服從大哥的話,把此事一向瞞到底。
歐陽鑠拉著她往外走,一邊悄聲笑道:“當然,要不我可不敢帶著你出去瘋。不過先說好了,轉頭大哥找我費事的時候,你可得替我兜著點。”
歐陽鑠帶著錦瑟在這小院子裡大抵的溜了一圈,最後上了主樓最高的第三層。在掛著淡青色紗帳的一溜兒長窗前落座。老鴇立即號召兩個花兒一樣的妙齡少女上前來端茶倒水。
“你這丫頭,又發甚麼感慨呢?”一聲清澈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珍珠忙回身上前兩步福身道:“奴婢給四少爺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