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呼吸放得清淺了些,轉頭一看,商清晏還在清算棋盤,燭火暗影下,他的臉頰如蒙了一層昏黃的薄紗,看不逼真。
上了賊船就再也下不去了,商清晏認命爬上馬,跟虞安歌一起奔馳起來。
或許這纔是他本來的樣貌。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來給您換燈。”
商清晏倒是咬牙切齒,無語至極,虞公子公然是變數,隻是這變數實在多餘!
商清晏擺擺手,不知從哪兒抽解纜帶,把頭髮簡樸綁好,風輕雲淡的神采終究變了,陰沉如夜雨。
虞安歌見地到了一個完整分歧的商清晏。
話音剛落,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穿過窗戶,直直釘在中間的柱子上。
喧嘩的山間夜雨中,虞安歌聽到一聲感喟:“臟死了。”
本來他安排的影衛會護住他的,他再找到機遇受些傷,再放出一些真假難辨的話,便可用言論逼聖上臨時罷手,也可讓聖上放下戒心。
虞安歌從商清晏身上起來,朝外大喊一聲:“雁帛!魚書!”
竹影拔出劍,與沙彌纏鬥起來,大喊道:“抓刺客!”
方纔下棋的時候,這逃竄的行動和線路在她內心演練過無數次了,巧的是商清晏也非常派合。
她看著清臒,可一脫手,便都是致人於死命的殺招,快準狠,如同在棋盤上,不給本身留退路,也不給對方留退路。
雨聲淅瀝,粉飾住很多不該有的動靜。
嗜血,殘暴。
商清晏被血濺到的位置刹時變得熾熱滾燙,如有似無的梵音繚繞在腦海,讓他眼神迷離起來。
俄然幾滴血濺到他下垂的手上,溫熱,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消逝。
濁音寺比她設想中還要傷害,那些人竟然用上了弩箭!
這些刺客都是數一數二的妙手,虞安歌一對多,還不能讓他們靠近商清晏,於她來講多少有些吃力。
竹影人都傻了,等等,不該是他護著他主子分開嗎?
虞安歌倉猝疇昔攙扶,讓商清晏半倚靠在本身身上。
內裡的刺客源源不竭湧進院子來,雨聲粉飾住殘暴的廝殺聲。
鮮血噴灑在商清晏的白衣上,如雪地盛開的梅花。
還未轉頭,餘光便見一柄長刀向她襲來,虞安歌敏捷抽出短刃遁藏,已經做好再次受傷的籌辦,可那把刀畢竟冇有落下。
還不等他說甚麼,虞安歌就一臉焦心腸推他上馬:“王爺快跟我走。”
現在這算甚麼?
虞安歌和商清晏誰都冇說話,隻是看著沙彌在燈罩裡換了一個新的蠟燭,而後取出火摺子將要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