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訝地張了張嘴，卻隻見躺椅上女子無聲地噓了噓。

狼半夜比手：“給他鬆綁。”他徑直走上正座，坐了下來：“雪盲症，你有幾成掌控？”

蕪歌斂笑，嘟了嘟嘴：“明知故問。”她的目光俄然閃過一道寒光，篤定地俯視著身下的男人：“殺了邱葉誌和袁齊媯，劉義隆嘛——”她微微拖長聲線，唇角勾起諷刺的笑意，“固然他是最該死的，但是他一死，天下會大亂，會生靈塗炭吧。你若不想殺他，便留著他的命好了。歸正他捧在心尖的皇後都死了，也夠他痛苦平生了。”

“心一！”蕪歌咬唇，帶了哭腔，隻眸子裡的淚卻還在死死噙著。

心一入穀以後，一天一次的診療，變成了早午各一次。早間是把脈問藥，午間是鍼灸艾炙。三個月來，心一施針時，歐陽不治都要貼身觀賞，一日不落。

那老頭冇臉冇皮地坐在他對座，口無遮攔地嘖嘖：“你這是慾求不滿呢，還是求歡不成？拿我老頭子撒氣算甚麼本領。”他又撓著下巴，不怕死地持續叨叨：“不會啊，頭先見你們不還如膠似漆，像個連體嬰嘛。”

“你又要走？”蕪歌問。

“我得頓時疇昔。”狼半夜再給她穿戴時，她便乖乖地共同了。

心一的淚，唰地淌了滿麵。他彆過臉，深吸一氣，才點頭：“阿蕪，是我。”

狼半夜和心一雙雙瞋目看向老頭。

狼半夜張了張唇，卻再度說不出話來。她的心，不恰是他想要的嗎？但是，為何她如許直白地說情願嫁給他，他會如此痛苦？

狼半夜住步在心一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歐陽不治是解毒聖手，心一是醫德雙修。這兩人聯手，蕪歌感受麵前的白芒像是濃厚的霧氣，垂垂彷彿有了遣散的跡象。

還是是纏綿儘情，擁吻同眠的兩人，彷彿都把樹屋的各種不快藏在了心底。

“冇有。”狼半夜回得很生硬。

心一趕快收斂神采，眼角餘光警戒地瞟了眼屋外的啞婆。

她這副嬌蠻的模樣，像極了妒忌的娘子。隻是，她眸子裡的寒光，清楚匿藏著冷殺之意，又怎會隻是爭風妒忌？

歐陽不治卻添亂地一鼓掌：“你小子行啊。那丫頭是氣血攻心，餘毒侵腦，老頭子我連三成掌控都冇有。你卻有五成，你莫不是信口開河吧？”

蕪歌聽得出他並未分開，就站在古鬆底下，吹著山風。他連銀麵具都給忘了，想必當真是難受吧。蕪歌翻身去夠樹屋角落的麵具，驕易地在手裡把玩著，最後覆在了本身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