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康張了張唇，說不出話來。他向來不是心機深沉的人，事發後，他雖問過皇兄，卻三言兩語就被打發，對內裡啟事並未曾窮究。他更不肯信賴毀她平生的那場劫奪，竟是皇兄放縱或同謀的。

司空大人全然不在乎承明殿那位陛下的態度，能膈應到陛下，倒是正中他的情意。故而，他很利落就承諾了這門婚事，商定隻等女兒孝期一滿，便結婚。

義康的唇顫了顫。在求娶她時，他不是冇想過這些。隻是，他總自傲他與皇兄是同生共死過的情義，哪怕皇兄會大怒，卻不成能對他動殺念。更首要的是，他不感覺皇兄和徐府會鬥到你死我亡的境地。

待義康鼓足勇氣想去握她的手時，她的手卻已覆上了他的。

齊媯啞忍了十年，一朝為後，便再不肯啞忍下去：“本宮有冇有乾政，自有皇上公斷。隻王爺如此作為，實在是有悖人倫，於禮分歧。徐芷歌與陛下有婚約在前，雖退了婚，但那場婚約是舉國皆知的。王爺求娶她，置皇家臉麵於何地？再者，徐府新喪，她大孝未出便議親，置孝義於何地？”

隻是這兵器的確殺傷力不凡，甚麼男兒有淚不輕彈，甚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義康全拋諸了腦後。他眼裡內心腦裡，全被麵前梨花帶雨的未婚妻所占有。

義康的眸光，早膠著在阿誰金線繡成的“康”字上。一雙眸子像點了金漆普通，透亮透亮，滿是笑意：“繡得很好，我很喜好。”

義康也如是以為，他笑得愈發光輝，卻冇接那荷包：“勞你幫我係上吧。”

“彆如許說你本身。”義康感覺心口窒痛，呼吸變得有些短促，“不管產生過甚麼，都不是你的錯。”

可芷歌卻依言，將那荷包係在了他的腰帶上。她乃至抬眸，篤定地看著他：“待過了明日，你便回彭城吧。我求父親放我回蘭陵的家廟守孝，如此恰好與你順道。”

正如芷歌所料，義康公然還是來徐府提親了。比她預感的要早上很多，晌午才過，他便來了。與他同業的另有禮部侍郎。

芷歌深吸一氣，語氣是決計的滿不在乎：“另有，我現在申明狼籍，早不是疇前阿誰冰清玉潔的建康第一貴女。如此，你還情願嗎？”

“為何？”他問，“你……為何？”

芷歌得了父親的準，來到正院時，看到的恰是這幕。

芷歌覺得這世上再不會有甚麼能打動到她了，可眼下，她的眼圈有些發熱。她急地斂眸，濃濃的睫掩下泛紅的眸子：“感謝你，阿康。”她深吸一口氣，才又望回他，“如果你還情願，本日入夜之前便來向父親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