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嬋純熟地替蜜斯寬下素白的夾襖，一層層脫落外套。蕪歌的背脊苗條白淨，兩枚胡蝶骨小巧又精美。秋嬋斂眸，攙著她跨入浴桶。

太天真了。

“阿康，我真的感謝你一向信守承諾，保護我的家人。”蕪歌說到這裡，近乎泣不成聲了，“是我虧欠了你。但是，那並不是我的本意。你能……諒解我嗎？”

短短三字，再一次刷落蕪歌的淚水。她彆過臉，捂著嘴，悶聲抽泣起來。

蕪歌錯覺臉皮彷彿被扯開了一條裂縫。她深吸一氣：“我曉得，我說甚麼，你也一定會再信了。但是，阿康，我是至心感覺你是很好的歸宿，但是我――”

蕪歌的眼圈又紅了。她咬唇，頓了好久，才道出那聲，“感謝。”

蕪歌捂著嘴，強忍了好久，才把淚水熬乾。

“徐芷歌，你知不曉得朕為你放棄了甚麼？你父親害了胡家兩百三十七口，朕要清理徐家，哪怕是滅了徐府滿門都是能夠的。朕不想大造殺孽，不過戔戔問罪了你父兄幾人。算起來，朕比你父親仁慈百倍！”義隆越說越動氣，“可哪怕是這幾小我，為了你，朕也冇殺。你還想要朕如何？你的父兄就當真大家潔淨嗎？他們刺殺朕的時候，可有半分躊躇和仁慈？！”

蕪歌下認識地半彈起家，近乎是急於抓住一根拯救稻草般拽住了他的衣袖。

義康實在是說不出話來，隻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距她不過天涯時，他伸手，想為她拭淚，都快撫上她的臉了，卻不知為何怎也破不開那一指的間隔。

蕪歌的神采更白了：“不，阿康。我是騙了你，可也是真的想嫁給你的。”

義康的眸子清楚震驚又動容地顫了顫，卻硬是被他勾起的諷刺笑意給掩了疇昔：“事到現在，你還在騙我，我就那麼好騙嗎？”

義隆心底是有氣的，這個女子當真是太冇法無天了，率性妄為便也罷了，為了跟他負氣，竟然跑去了彭城王府。她找老四做甚麼？互訴衷腸嗎？

蕪歌的淚又滾了下來。她不知，這是脆弱還是心機，既是忍不住，便任淚滑落：“你能明白我為何拚了一死，也要北去魏國嗎？我想重來一世，我想把平阪之恥埋進土裡。但是，現在的成果你也看到了。狼半夜去一趟平城，當眾抖摟藥引的事，我就不再是大魏的太子妃了。我嫁不了拓跋燾，更嫁不了你。那樣，隻會讓你和全部家屬蒙羞。”

如此對峙著，隻是半晌，也讓義康感覺像是經曆了一世的煎熬。他收回擊，心口盪漾翻湧的情感，連他本身都道不清是怒還是憤。過了好久，他才終究艱钜地開口：“不……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