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起，彷彿格外長。

“曉得了。”蕪歌拖著長長的尾音，歎道，“我累了，想歇一會。”

她想起方纔在梧桐樹前的景象。他該不會是睹物思人，又想起阿誰賤人，表情不好了吧？

十七看著心一的背影，又看了看倒頭睡下的主子，暗自搖了點頭。如果心一不是個和尚，依著他待主子的情意，主子跟了他纔算是好歸宿。

他邊單膝施禮，邊稟告：“皇上，不好了，徐蜜斯出事了。”

“那有勞你。”義隆淺抿一口果子茶，唇畔的笑意不減。

“嗯。”齊媯噙著淚，笑著一個勁點頭。

結婚一年多，這還是她頭一次見他如此暢懷，清淺的笑意一向掛在唇角，看誰都很溫暖。宮人們隻道，皇上這是雙喜臨門，除了權臣又添了子嗣，龍心大悅。

深夜，風雪交集。朔風吹得窗欞呼哧呼哧作響。

到彥之怔住：“皇——”

義隆曉得，她從平城一起回宋國，都是連夜趕路，夜裡就宿在馬車裡。到了滑台，傳聞徐慶之被押送回京，便連馬車也不乘了，改了騎馬，日夜兼程，夜裡，隻找間破廟或是山坡避風，略微歇幾個時候。

她如果曉得，他已經和彆的女子連續有了兩個孩子，該是很活力很悲傷吧。他們之間本來就有很多解不開的結了。義隆的表情，一瞬像沉入了穀底，連初為人父的高興之感都蕩然無存了。

齊媯雙手抓著錦衾，微微顫抖。她從冇見過隆哥哥如此方寸大亂過。不就是摔上馬了嗎？都說了她性命無憂，他為何還那麼急？她方纔動了胎氣，都不見他焦急，更不見他有一絲初為人父的高興。

當時，他說，“龍生九子，各個分歧，我的孩兒，我不強求他們必然要文武雙全，起碼得有一技之長，文也好，武也好，哪怕經商也好，總要對社稷有所建立。”

“如此甚好。”檀香宜狀似毫偶然機地拍掌喝采。

義隆對她到底還是分歧的。他點頭，坐了返來：“好。你先好好躺著歇息，今晚還冇用膳，該餓壞了吧？朕陪你用膳。”

賢妃不由也有些飄飄然。

“這世上的女子，哪個不喜好梧桐樹？梧為夫，桐為妻，梧桐攀纏，同生同死。我娘院子裡就種了兩棵，那是父親在他們結婚那年種下的。厥後，移居來了建康，便也移植了過來。”十四歲的徐芷歌，嬌俏不成方物，“阿車，我不管。我們結婚時，旁的我都能夠不要，我就要梧桐。”

“阿媯，這是如何了？”義隆疾步走疇昔，握住齊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