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兒看著雪人,俄然哇地撲進義隆懷裡,哭出聲來。
義隆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個團聚除夕。他按捺下紛雜的心境,笑了笑:“一起包餃子吧。”他移眸笑看懷裡掛著淚痕的小傢夥:“齊兒也一起。”
“小幺,阿誰方劑,阿媯給朕看了。”義隆並不想在她麵前提阿媯,可按捺在心頭數日的疑雲,不吐不快。他趁著微醺時分,故作不覺得意地閒話家常:“你本來是想用那道方劑,而不是迷情香的吧?”
王端妃的神采總算變了變,瞬息,又笑道:“聖意難測,做妃嬪的做好本身就好。”她說完,點頭以禮便回身拜彆。哼,當年四大輔臣裡,徐獻之一家獨大,其他兩家都暗中投奔了徐家。隻要檀道濟那隻老狐狸,騎牆一陣後,背叛了皇上,因此纔有了現在的權勢。
“齊兒,彆哭了。”蕪歌伸手捏了捏小傢夥的臉。那小傢夥立時打了個悶嗝,便當真乖乖地強忍著不哭了。
“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他一把抱起小傢夥掂在懷裡,輕聲欣喜:“你另有母妃,她是你的姑母,和親生孃親是一樣的。”他邊說邊走近蕪歌,一手抱著小傢夥,一手牽過蕪歌的手覆在小傢夥的手上。
建康的夏季,濕寒入骨。
這是家的味道。
篝火燃得劈裡啪啦,彥之跪在堂中心,神采慘白。火光投落在他臉上,鍍了一層不安康的紅暈。
她垂瞼,長長的睫投落一道淺淡陰翳:“若重來一回,我也不會用杜鵑紅了。金蟬脫殼,哪怕脫了殼,也脫不了身,何必傷了本身?”
板屋裡滿盈著羊羔肉和孜然的香味,另有青梅酒的平淡芳香。
義隆的眸子隱在銀麵具後,帶著啞忍的氣憤。小幺說得對,他骨子裡就是個殺手。在他看來,保全阿媯,治癒阿媯,就已然是對莫姨有了交代。
“傳聞到夫人還被關押在天牢,到彥之倒是失落好久了。到彥之失勢,彭城王失勢,於你我兩家並無好處。”檀婉妃相較於王端妃,畢竟是缺了些慎重,不太短短一句收場白,就急不成耐地直奔主題。
三人的手,緊緊相扣。
“嗯?”蕪歌扭頭。兩人對視好久,義隆畢竟隻是暗歎一氣。自從書房那夜攤牌後,他與小幺之間的裂縫已然成了溝壑,冇法填平了。不,是五年前就已成鴻溝,隻是他一味的自欺欺人罷了。
“少廢話!”義隆不耐地痛斥。
餘下的半個月,義隆拉著蕪歌又去了狼人穀,去到荒涼的高地,在北風砭骨的雪夜,見到了早已成年的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