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不治的眼眸頓時亮了亮。對哦,他如何把天一阿誰老東西給忘得一乾二淨。他立時來了興趣,扭身幾步,一把拽住心一的胳膊,一臉鎮靜:“那老東西人在哪?還在南嶽嗎?啊?”
“你先退下。”秋嬋嘶啞的聲聲響起,醫女便退了出去。
此時,翠枝早已成了亂葬崗的一具殭屍了。
“你――”歐陽不治詞窮,一聲長歎,“老頭子我也感覺那靜妃不值得救,可醫者,那裡做得出――”
他又是一聲長歎:“哎,你跟那丫頭久了,也學得牙尖嘴利了,老頭子說不過你。”他不耐煩地擺擺手:“算罷,算罷,你要去吃牢飯就去縱情吃吧。歸正,哼。”他冷哼激將:“你也冇本領解那水銀之毒。”
“你……你胡說!”她的口型在狂吼這句,可聲音倒是完整啞了。隻因,她記起隆哥哥昨夜的神采。認錯了?那,那夜與她纏綿悱惻的又是何人?
等房門掩上,秋嬋才踱近軟榻,卻停在幾尺開外:“皇上都曉得了,故而翠枝她們都不在了。皇上既是獎懲她們,也是包庇娘娘。她們不在了,緋綾浸潤水銀的事纔不至於天下皆知。娘娘好自為之。”
秋嬋砰地合上宮門。隔著宮門,她清楚地聽到明天還在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女主子,現在正歇斯底裡地捶打著軟榻,一聲一聲無聲地哀嚎。
心一望著老頭子瘋瘋顛癲,攀著石階,疾步而上的背影,白著臉冷靜隧道了一聲“對不起”。水銀之毒,哪怕師父也是無解的。
半晌,他才道:“都疇昔了。往前看吧。”
但是,淩晨,入宮的這一起,他坐在馬車裡,深思糾結了一起。終究,在義隆逼他為齊媯解毒那刻,他還是下認識地搖了頭。
清曜殿怕是徹夜這建康宮裡最安好的宮了。
歐陽不治是個藥癡,聞言,便正如心一所料,像打了雞血似的:“你去天牢等我,我先去找那小子籌議。我們一起去南嶽!”
“也不在了。”秋嬋恭敬斂眸,言語裡卻聽不出一絲溫度,“都被杖斃了。”
杖斃?齊媯的眸子更加驚駭地顫了顫。她揪緊錦被,瞥一眼一側的宮女,顧及顏麵,不好當下發作,隻顫聲問:“皇上呢?”
蕪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用再平常不過的口氣問道:“那邊如何了?”
齊媯狠狠瞪了她一眼,明顯是衰弱有力,卻扯著嗓門喚道:“翠枝!翠枝!”
齊媯的雙眼浮泛,一片水汽迷濛。她早看不清麵前這個可愛的婢女了,乃至聽不清她的話語。她整小我都像浸泡在水銀的劇毒裡,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