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請君入甕,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招自食惡果。
蕪歌意味深長地掃一眼端妃,笑了笑。她捂著額,目光微有迷離:“本宮不堪酒力,先行辭職了。各位,慢行。”她說完,就信步走出明殿,正要鑽入步攆回清曜殿時,卻被叫住。
她深知水銀有多惡毒。當年,她是眼睜睜看著娘被水銀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不愛阿媯。
偏殿,齊媯的傷口還未止血包紮好,就已經大口大口地吞嚥著保胎藥。
齊媯的目光落在那支紫雲釵上。身邊的醫女還在手忙腳亂地籌辦剪子、烈酒、繃帶,還在磨磨蹭蹭。
她還記得娘噙著淚,對著她死死點頭:“阿媯,你記著,經驗後院的那幫賤人,多的是體例,水銀,你切忌彆碰。此毒陰狠,用得不好,就會反噬本身。”
婉妃和端妃對視一眼,都站起家來,主持大局。
“你也不賴。”義康含笑著打趣,心底倒是莫名的酸澀。
“皇兒,我的皇兒!”齊媯捂著肚皮,疼得滿頭大汗,目光在觸及腿下汩汩的血紅時,一把攀住義隆的胳膊,痛哭出聲,“隆哥哥,救救我們的皇兒!”
“微臣遵旨。”
“呃――”她冇法呼吸,悶哼出聲。
在玄色錦靴投落在她眼底時,她緊緊閉目,下一刻,公然就有一隻鐵鉗般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鐘愛的,哪怕是已與彆人生有子嗣,他不還費經心力奪返來,奉若珍寶嗎?
蕪歌微怔,旋即就想到他意指徹夜這場大戲。“為何你們都感覺是我?”她無所謂地輕歎一氣,“本日的果,可並非我一人種下的因。我頂多也就是識清民氣,推波助瀾罷了。”
彥之正摟抱著不盈一握的衰弱老婆,撞上主子的目光,麵色從烏青褪作青白。
妃嬪、朝臣和命婦俱是驚得目瞪口呆。直到天子抱著靜妃去了裡殿,彥之抱著老婆由禁軍領著去處天牢,世人纔回過神來。
“隆哥哥,有毒,毒。”齊媯順勢倒在義隆懷裡,麵色慘白,疼得哆顫抖嗦,她輕顫著,指著紮在小腹處的紫雲釵,“水……水銀。”
“如許說來倒是逼真。”她半晌才斂住笑,聲音卻還是甜糯含笑,“你們這回打劫倒是收成很多。”
“隆哥哥!”齊媯顫聲輕喃。她的力量在神態回籠那刻,彷彿一霎被卸儘了。
義康朝她走了過來。三個月不見,他曬黑了一些,玉白的麵龐添一層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