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五妹絕望地低吼：“彆碰我！”她抬眸，哽咽道：“娘說得對，你的心不是向著我的。你休想再騙我了，到彥之，你連歐陽不治都不敢轟動，又豈敢轟動心一？心一比起歐陽不治來，更是那小我的親信。”

天子翻了摺子，隻頓了半晌就點頭：“準奏。”

袁五妹再次醒來時，她的天完整塌了。檀潤年隻審了一場，袁湛就已證據確實，依大宋法規，本該斬立決。檀家到底顧忌袁府的兩個半子，檀潤年戰戰兢兢地上奏，判袁府抄家，一應財物俱都充作國庫。袁湛罪無可赦，但念及前番北伐運糧有功，將功折罪，免於極刑，處以放逐放逐之刑。袁府男丁俱都剝奪官身，一併放逐，女眷處以放逐南蠻之刑。

齊媯鏗地合上錦盒，塞回屜子，轉而對秋嬋道：“明日，你陪本宮去一趟鐵甲營。”

斯須，高紹就被魏國將士以國葬之禮收殮。城門前的百姓，在拓跋燾領軍進城時，乖順地退到了兩側夾道。

“尚書高紹。”

“赫連宏卑躬屈膝，獻上三位公主也未能苟延殘喘三年。朕雖同為亡國之君，死也要死得像點模樣，朕的妻女姊妹，一個都不留給魏狗，哈哈哈！”脆弱如馮弘，在自刎前一刻，說下了平生最豪言的壯語。

燕都和龍城外，拓跋燾帶領三路雄師和三萬公眾，發掘圍塹，圍困龍城。

和龍城外，魏國的營帳，白茫茫一片，城裡的軍民瞭望疇昔，隻感覺那是陰曹地府的引魂白帆。

“十九。”蕪歌對著空蕩蕩的殿，輕喚一聲。旋即，十九不知從那邊現身出來，拱手道：“奴婢在。”

再展開眼時，她回身，對婉寧叮嚀道：“明日，齊哥兒進宮，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來。估摸著，那邊也就是這幾日會有行動。要牽絆住我，最好用的就是齊哥兒。”

那夜，他對著那堆水銀浸潤的裡衣，靜坐了一炷香，終究還是決定付之一炬。阿誰女子的陰狠，他是心驚的。但是，被偏疼的，永久是被放縱的。

他思及她現在的遭受，實在不肯意再把這件事抖摟出去，讓她本來淒苦的後宮餬口再雪上加霜。

和龍城被困一個多月，糧道被斷，城內早已缺糧少食。百姓們饑腸轆轆，麵黃肌瘦地跟著老臣的戰馬奔馳。

她與阿誰死仇家也恰好應驗了這句話。袁齊媯扮豬吃老虎的伎倆，叫她不得不歎服。

拓跋燾穩住坐騎，對烏泱泱衝奔而來，又嚇得戛然卻步的燕國百姓，揚劍，大聲道：“繳械不殺！和龍城並非自古就是燕國之地。貴爵將相，能者居之。朕受命於天，是來挽救萬民，而非殛斃萬民的。歸降者，與魏國百姓一樣都是朕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