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珝喜上眉梢，一時也不想分開，便殷勤跟在萬翼身後道，“萬郎，你現在是要歸去嗎？”

尉遲遲飛撲過來雙手交握，星星眼看他，“萬郎！好兄弟！”

他膚色略帶些病態的慘白，手極瘦，指骨清楚，襯著袖口一抹天青色的官袍，猶帶白玉普通的質感。

祁見鈺正了身，接過戲單胡亂翻著。萬翼等在一邊，若他的目光稍稍在哪台戲上逗留的久些，他便低聲為他提示一二。

“公子？”

萬翼點頭，而後又忍不住點頭，“明早的先擋住，中午髦許還要拜訪高朋。”

以上是貂皮暖耳圖樣，請疏忽朝服，隻看暖耳就好。

商珝也是個知戀人，促狹道，“但是都禦史家的三蜜斯？”

伴跟著濟王殿下對萬郎那顆忽冷忽熱的少男心，親王黨一係如同置身於三暖和，時而溫暖如春，時而冰天雪地。

祁見鈺見他這般恭敬良謙的模樣就煩躁，冷冷一瞥，他徑直超出萬翼，從他身側擦肩而過。

萬翼微一點頭，“冇事。”撩起下袍，隨他一同上二樓。

濟王殿下眼角斜過來，睨了他一眼又收歸去。

萬翼展眉一笑，“也好，這些光陰忙得脫不開身，確切也該放鬆一下身心。”

“那愚兄便陪你一道吧！”

萬翼止步，轉頭看向來人，“商兄？”

可，真到要扼殺的時候……

萬翼點頭，“我還要再送幾份飛帖。”

若說被強行奪走的初吻，是濟王殿下少年期間最暗淡的一幕。

“尉遲兄需求我如何幫你？”

這是他入翰林院的第一個春節。

萬翼闔眼，未幾便沉甜睡去。

他驀地一退，怒瞪向那人，“要說甚麼便說，靠這麼近何為。”

盤桓在酒樓外的乞丐們見到有客人，卯足了勁兒，撲上前來叩首祈求。

萬翼道，“隻是順道罷了，家中已令老仆做了晚膳。”

那廂，生已經緊緊賽過虎，提拳就打，“虎！你本日途也麼窮。抵多少花無百日紅，花無那百日紅……”

成治七年春翰林院

商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萬郎未傳聞？那都禦史家的三蜜斯自恃是都城第一美人，日前曾放話，要嫁就當嫁璧郎——萬翼。”

尉遲遲早已等不住，直接守在了樓梯口。

刑部尚書正攜著兒子李歡卿出府恭送。見著萬郎，李歡卿直接拋下老爹，跑來號召，“萬翼，商珝！你們發甚麼拜帖啊，怎的不直接進府來。”

濟王殿下的腳步逗留了幾秒。

“大過年的，單獨一人也不嫌孤傲？”李歡卿側身擋住門口，勾起唇，“萬郎就來我府中一道用飯吧，好歹也有個伴，不那麼清冷。何必像個看破世情的小老頭，獨來獨往也不嫌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