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見他一身黑衣，看不清麵貌，內心“格登”一下，麵上卻若無其事，問道：“中間是來看病的麼？”

他口中的“二弟”道：“大哥啊，你就不要逞能了，你手腳冰冷，還說本身頭暈，顯是得了寒疾，這病客歲我得過，四肢有力，鼻涕橫流，那滋味啊，難受得緊。”

他口中的“大哥”道：“想來是春節冇用完，放到來歲定然著潮損了，這會子便拿出來放了吧。”

黑衣人仰天打個哈哈道：“你看我像是有病的麼？”

夜色深沉，入夜如漆，恰是戌亥瓜代之時。遠處的漁家燈火若隱若現，為這烏黑的深夜添了很多光亮。

花香醉人，微風拂麵，恰是百花爭妍的爛漫時節。遠處菱歌泛夜，歌聲中，伴跟著小孩子呀呀的哭聲。漁婦柔聲安撫半晌，孩子的哭聲也冇消停，乾脆喝道：“哭甚麼哭，謹慎被蟹將軍聽到了，前來把你吃了！”

黑衣人又是“嘿嘿”一笑，吟道：“人間無窮丹青手，一片悲傷畫不成。”

說話間，已到一座屋舍前。灰衣少年跨步上前，抬起手臂拍門，一邊問道：“林先生，林先生你在麼？”

隻把了半晌之脈，眉毛已皺成一團，俄然把手收回，向雲兮道：“你把他帶歸去吧……”

雲兮看向大哥雲何，見他麵色慘白，額頭處涔濕一片，急道：“林先生，他睡了一整天，也不見好轉，如果回到家中，病情減輕，如何是好？”

黑衣人嘴角一勾，抬頭哈哈大笑，道：“一彆十八年，你公然是老了，都說你眼力最為短長，現在看來，已是老眼昏花了。”話語中竟有一種失落之感。

灰衣少年馳驅正疾，聽得身後聲響，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奇特隧道：“大哥，你說奇不奇特，新年已過了好一陣子，怎地另有人放煙花？”

“慢著！”方纔說話的的阿誰聲音再次傳來，林先生轉過身來，卻嚇了一跳，隻見一個黑影已落在方纔本身站的石頭上。

驀地風聲一緊，一朵玉蘭花似是受之不住，飄飄向空中墜落。

雲兮大覺奇特，忙道：“林先生……”隻說這三個字，大抵猜透了他言下之意，忙從褡褳中取出一把銅錢，放在桌子之上，道：“林先生，先付你藥錢，如果不敷，明日我捕魚賣了錢，再如數送過來。”

門外一人應道：“可歎啊可悲，名震江南的‘丹青手’莫丹青，在名滿天下的‘杏林醫隱’眼中，竟然微不敷道，不值一提。”說話的恰是方纔站在石頭上的另一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