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查子》,雲兮曾在書上看過,詞的粗心是:荒涼苦楚的關山,常常令我魂牽夢縈,那遠在塞外的親人難以寄家書返來。可惜我兩鬢秀美的青絲,隻因為日日盼望、夜夜相思而垂垂變白了。到她返來的時候,我要將她擁入度量,傍著碧綠的紗窗共訴衷腸。必然要奉告她:“那分袂的淒苦真是難耐,哪有團聚在一起好度光陰?”
寫著寫著,林杏淚水悄無聲氣地滑落下來。他盯著鮮紅的四行字看了好久,才悉心將其摺好,道:“好孩子,我臨死之前,另有這樁心願未了,盼你能承諾我。”
雲兮道:“是,你叫我不要驚駭,我今後都不驚駭便是。你教我的工夫,我不足暇之時,便勤加練習,毫不讓其陌生了。”
東風靜悄悄的,暖陽溫暖地照在身子之上,雲兮卻連打寒噤。
雲兮道:“我現在已安然無恙,更何況你還把吳鉤刀吳鉤劍這等貴重之物送給了我,又教了我三十六路‘吳鉤吟’的工夫,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會痛恨你?”
雲兮見他說的煞有介事,毫不似在欺瞞本身,頃刻間,心下沉重不已,眼淚嘩啦嘩啦流淌不止,哭道:“林先生,不會的,不會的,你如何會死呢?”
想到這裡,雲兮複捧兩把新泥,放在林杏墳塋之上,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道:“林先生,你說的話,叮囑我做的,我隻要有一息尚存,必然做到,你泉下有知,便安眠吧。”這一番折騰,直是眼冒金星,顯已精疲力儘。
雲兮道:“她?她是誰?”
見他淚水仍舊不爭氣的落下來,卻對本身說這般的話語,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說甚麼是好,忙收住哭聲,強作歡笑,道:“是,我不哭便是。”
林杏道:“他日……他日……你若去廬山,還盼你將這信箋交還她的手裡。我死了以後,你便將我葬在這裡吧。”
林杏有力地搖了點頭,道:“不是。你聽我說吧。”當下將本身如何用心叵測,欲將“千心碎”之毒度到他的身子上去,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一身內功傳給了他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林杏臉上擠出生硬的笑容,道:“前人雲,存亡有命,繁華在天,豈是說不死便能不死的?你疇昔把苻帝嚳遺下的油布包裹拿過來吧。”
雲兮點了點頭,道:“是,是!我答允你。林先生,那你也答允我,彆……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