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爭得,不過是個麵子罷了,若不然,他自是不肯意獲咎這般妙手,但如他這等職位,便是獲咎了,又如何?他要秦穆飲下這杯,便是要他認輸的意義了。
此人麵無神采地看著他,開口說道:“秦某已至,你待如何?”
他話雖軟,但麵上嘲笑明顯。
隻聽樓下一陣喧鬨聲,像有人在往這席間闖,堂上世人個個精力一振,便是事不關己的尚秀芳,也是美目一飄,向門外看去。
“你的――命。”
這番話說的場上更是熱烈起來,觥籌交叉,尚秀芳卻彷彿不聞不見,低頭悄悄清算了一下衣袖,坐在那王世充等人專門為她讓出的位置上。
隻聽王世充故作豪放的說道:“我王某常日裡無甚麼愛好,最愛交友豪傑豪傑,喝下這杯酒,我等恩仇一筆取消,一笑泯恩仇,也算一段江湖嘉話。”
秦穆冷冷地看著他,開口問道:“若我說不呢?”
王世充一愣,迷惑道:“甚麼東西?”
座下主位上做的,鮮明便是王世充,隻見他錦袍再身,與旁人分歧的是他神態自如,滿身高低放鬆之至,笑著讚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次聞。秀芳大才!”
世人邊是喝酒,便是目光在尚秀芳妙曼的身材上打量,更多的倒是眼神之間悄悄交彙,席間氛圍更加詭異。
秦穆聽了這話,沉默半晌,竟然笑了起來,開口問道:“若我喝了這杯,你便放人?”
她唱腔透出一種聽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兒,彆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能均冇半點可供抉剔的瑕疵,共同動聽的神采,誰能不為之動容。
王世充端坐在位上,麵色涓滴不動,悠然說道:“本日席間,有我幾位好朋友,都是響鐺鐺的豪傑,更有許幫主這般的豪傑,秦兄總該給個麵子。”
秦穆笑意愈深,開口說道:“可惜,比起和你做朋友,我更情願拿一樣東西來跟你換。”
本來這日恰是王世充的壽辰,他麵子極大,竟然請動了這天下最著名的才女尚秀芳為其作歌賀壽,這廳中坐的,恰是他的親信和至好。
曼清院是那洛陽最具範圍的青樓,是達官朱紫,大族公子最銷魂的去處。
她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玉臉冇施半點脂粉,但是端倪如晝,比之任何盛飾豔抹都要都雅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混堂走出來,冇有任何簪飾就那麼隨便挽在頭上的秀髮,仍隱見水光,純潔美潔得令民氣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