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高聳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我。

我用力推開他，腳步踉蹌著退回屋裡，伸手沾了嘴裡的血，抹在眼皮上。

脖子被掐，胸腔中憋脹的感受愈發激烈，臉漲的通紅，我被迫張大嘴，冒死地掙紮，對著大爺又抓又撓。

我跪在奶奶墳前，眼淚順著臉龐滑落。

血沫子沾到大爺的臉，滋滋冒煙。

可要走，也不消這麼焦急吧。

再看向大爺時，在門外弓著身材的人不再是大爺，而是穿戴藍格褂子的有身女人。

大爺痛苦的慘叫。

我整小我一激靈，回身就跑，追上大爺和我爸，僵著脖子，不敢轉頭看。

“下山吧。”大爺扛著鋤頭，回身往山下走，跟我爸說：“媽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們瞞下她的死訊。”

多少跟我吃頓飯，說說話……

我看著我爸往墳坑裡填土，裝著奶奶的棺材垂垂被土淹冇，內心儘是錯愕和無措。

我幾近是被他半拖著拽出屋，“大爺，你鬆開我，我纔不去送他。”

隻是越走，腳步就愈發沉重，腦袋變得昏沉。

也不曉得是牙齦被磕破，還是順利咬破了舌頭。

他們兩人乾活都利索，很快就把墳坑挖好，棺材放出來。

我明顯是跟在我爸身後，往山上走的。

夜色下，我看不清女人的神采，模糊能看清她在衝我招招手。

我爸點頭。

大爺歎了口氣，拍拍我爸的肩膀。

有風悄悄從臉頰拂過，像是在悄悄的摸我的臉，安撫我。

我趁機狠狠的踢疇昔。

我這邊剛忙完，我大爺打動手電過來，他進屋跪地上衝著奶奶磕了幾個頭，跟我爸倆人把棺材搬到院裡，又謹慎翼翼的把奶奶抬進棺材，合上棺材蓋子，綁好繩索，抬著出門。

他，會不會是奶奶說的柳仙兒？

我看了眼我爸手裡的皮箱，點頭，扯扯嘴角，“路上謹慎。”

我心一橫，抹掉眼淚，關上門，找出香爐，點著三支香，插在香爐裡，學著奶奶的模樣，跪在地上，“黃天在上，厚土鄙人，敢請常仙，臨身一見！”

斷子絕孫腳！

“你奶歸天前交代過我，今後你一人跟著柳仙兒，我不能在家。”

大爺惡狠狠地說：“沈因，要怪就去怪沈安邦，是他把我活生生悶死在棺材裡！”

“快換，彆擔擱了。”我爸聲音沙啞的催我。

燈光下，透過煙霧，一道影子落在牆上，像是有人盤膝坐著。

不明身份的有身女人要殺我，奶奶死了，爸爸走了，我能依托的隻要柳仙兒。

可彆是讓村裡人瞥見了。

大爺嗷的一聲，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