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一聞聲奶奶喊我,我莫名有身的驚駭被無窮放大,哽嚥著應了聲,“奶奶,我……我有身了。”
香將近燒完時,奶奶再次用冷肅的神采看我一眼,微微點頭,像是應下甚麼,口吐男聲,“可。”
我打了個顫抖。
本該是一場夢,誰知我第二天醒來後,我的腿上竟有一道道的血道子,我當時就被嚇哭了。
奶奶坐在堂屋待客的沙發上,衝我招手。
都說祖宗作歹,子孫遭殃。
彆不信。
我記得這事,奶奶曾經是十裡八鄉馳名的出馬弟子,立堂口,供奉著柳仙兒,專給人看陰事。
奶奶俄然麵朝向我,神情冷肅,說話時,竟是男人聲音:“沈因,你的劫到了。”
掛斷電話,我擦掉眼角的淚,倉猝回家。
我驚魂不決的擺佈看,我明顯從縣裡病院返來,跟奶奶說我有身的事,我如何躺在沙發上了?
傳聞我有身,奶奶冇罵我,隻說:“因因,奶奶曉得,你先回家來。”
誰曉得,冇過半個月,我出事了。
我小時候常常聽奶奶唸叨這事,當時感覺奶奶危言聳聽,冇放在心上,明天……我下認識摸我的小腹。
“爸,你不是在市裡打工嗎?甚麼時候返來的?我奶呢?”我謹慎翼翼的問。
她是在跟柳仙兒對話。
我內心格登一下,翻開西屋門簾兒,奶奶躺在她睡慣了的炕上,麵龐寧靜,好半天,胸膛都冇起伏。
想到那晚化成人形的男人,我有身,能夠是他……
奶奶讓我這話給噎了下,瞪我一眼,“是你太爺爺活著的時候不做功德,手上沾了性命,禍及三代,到了你這,恰好是第三代。”
從我懂事起,我就總夢見一條冇了皮,血淋淋的大蛇,最後,大蛇隻是盤在我的頭頂,可在我二十歲生日的夜裡,那條大蛇從床下鑽出來。
她剛還跟我說話來著!
“沈因,你的劫到了。”
“我如何能夠有身!”我連男人都冇有,跟誰有身?
“奶奶!”我終究喊出聲,右腿俄然抽了下,我猛地展開眼,騰地坐起來。
我就是遭了殃的子孫。
我直覺上這事不對,但奶奶說的必定,我就把心中的猶疑壓下。
我不美意義跟奶奶說這些,可除了奶奶,又不曉得跟誰說。
奶奶悄悄拍著我的後背,感喟說:“奶奶曉得,這不怪你,要怪隻能怪你太爺爺!”
我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倉猝穿鞋,出屋一看,我爸坐在西屋門邊的椅子上。
“想要活著,就彆信賴何人!”
香燒出來的煙不散,反而聚在奶奶的臉前,垂垂的我就有些看不清奶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