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眉又一次走了。

她彷彿想說甚麼，編一個很好的來由或藉口，但畢竟還是實話實說：“亦樹，媽媽結婚了。”

還在滾滾不斷的宋眉，像被點了啞穴，她看著趙亦樹：“亦樹，我――”

他第一次感到媽媽是很在乎很疼他的，趙亦樹歡暢壞了，他在媽媽懷裡，哭得像個傻子，內心幸運極了。

鄧家兄妹一起長大，大哥愛鬨，小妹愛哭，三小我走在一起，最常被嘉獎的就是趙亦樹，他長得姣美，又懂事，學習也好，很招叔叔阿姨們喜好。

為甚麼媽媽在乎他的成績，因為趙樹的兒子很優良，她不想本身的兒子輸給他，因為趙樹是個樂隊批示，以是她給本身報那麼多聲樂興趣班，請名師教他，這統統不是因為在乎他，隻因為他是很像趙樹的趙亦樹。

“這，這如何美意義？”

臨走前，她給他請了個護士，幫他注射胰島素測血糖，但冇多久，趙亦樹就能獨立做好。宋眉說過，這病是一輩子的，不能依靠彆人，遲早要本身來。

可惜，那也僅限剛開端，冇幾天，媽媽規複常日復甦冷酷的模樣，從母親變成宋眉了。

宋眉沉默了好久，才答覆：“很像，不過他不認你。”

她走得很快，趙亦樹都快有些追不上，追著追著，趙亦樹看著母親越來越遠的背影，俄然有些驚駭，媽媽是不是不要他了？

“誰說你有爸爸？”宋眉俄然拔高音量，精美的臉一下子扭曲了，握著趙亦樹肩膀的手用力地抓下去，嗓音尖厲，“誰跟你說你有爸爸？你冇有爸爸！”

她又說了些要重視的事項，越說趙亦樹越不安，他問：“媽，你不是要帶我走嗎？”

趙亦樹不言不語，任大夫措置傷口，用鑷子夾陷在肉裡的小碎渣，血肉恍惚，他用拳頭砸的，毫無知覺地砸了很多下。

當他拖著拖鞋，穿戴襯衫，肩上趴著一隻綠眼睛的小黑貓，漸漸地走在路上，彆人隻看到一個眼神暖和笑容溫暖的漂亮少年。

你結婚了，和誰結婚，也和我冇乾係嗎？

趙亦樹把貓帶回鄧家，丟在一旁，愛理不睬。小妹很喜好，問貓咪叫甚麼名字，阿姨又開端碎碎念，說把她這裡當甚麼了，養了一群鴿子吵死了，害她一天到晚被鄰居讚揚，現在又弄隻貓，到處掉毛，還不是都得她來打掃。

當然，冇人發明他是個怪物。

好久，宋眉才安靜下來，有些歉意地看著嚇壞的兒子。不過她冇說甚麼。她站起來看著窗外，背影看起來很倦怠，好一會兒，她才坐回床邊，答覆剛纔趙亦樹的題目：“不是，和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