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冇等他答覆，趙亦樹已經一拳砸下去，狠狠打在莫铖臉上，邊打邊罵，“你瘋了嗎？這是阿諾，她是甚麼人，你不清楚，你如何能這麼做？”

另有阿公，她的餘生再也冇有一個阿公了，她再想他，也見不到他，找不到他。

莫铖也很混亂，皺著眉，裸著上身坐在床邊，腦袋還渾沌得很。

去莫铖房間的路上，承諾還碰到趙亦樹。他揉著太陽穴從一個房間出來，頭髮衣服都有些亂，看來昨晚也喝得很多，見到承諾，叫了一聲：“阿諾。”

趙亦樹看著抽泣的母女，又看著莫铖，無可何如。

她確切不想見他，一眼都不想，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看到他了！

母女倆像被拋棄的孤兒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承諾視野一片恍惚，她好痛，痛得將近活不下去。

蘭清秋說不下去，電話那邊是救護車的警鳴聲，吵雜的人聲。

承諾取出錢，指著長長的西瓜刀：“阿誰能賣給我嗎？”

她哪會不懂那是甚麼，蘭清秋臉一青，幾近要站不住，而後抬起手，狠狠地給承諾一巴掌：“你跑那裡廝混了？我不是叫你去給阿公買藥，陪著他嗎？”

她要把他踹下去了！她恨他！

承諾再次醒來，是被鈴聲吵醒的。

“媽――”承諾祈求地叫她。

她退後一步，望著兩人，神經質地笑了：“你們都喝多了，你們都不曉得，那憑甚麼？”

她不要醒來，她不要麵對這統統。

承諾冇有轉頭，她隨便叫了輛車，復甦地報出地名。

手機猖獗地叫著，螢幕一閃一閃，她要接，又暗下去。

承諾拿出刀，扔偷換，緊緊抓著刀柄，一步一步地走向莫铖，眼底一片血紅，她要殺了他！殺了這個禽獸，他說愛她，卻逼迫她！

蘭清秋冇聽到，她還在哭，她在哭她冇了父親，她成了孤兒。先人冇人會在耳邊乾脆著讓她再婚，擔憂她有冇有好好用飯，喝太多酒傷胃，她成了無人體貼的孤兒了，她成了冇有爸爸的孩子了。

他猛地抓住莫铖的衣領：“你對阿諾做了甚麼？”

屍體要送到承平間的。

可彆人不給她時候，當紅色的床單像灰塵落定蓋在最親的人臉上，承諾的心像被雷擊中，刹時落空跳動，而後是揪心的疼痛和鋪天蓋地的絕望，她不要，她不要冇有阿公……

她望著近在天涯的擔架，卻如何也不敢去看他一眼。她不要，她真的不要去麵對這統統，可她終究還是抬起腳，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耗儘她統統的勇氣和力量，承諾站在擔架麵前，顫抖地拿開白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