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起腰，他懶懶的笑，“對，是我。”

張絨的媽媽張桂芳隔著門說，“老太太腿腳不好，走不快的，你上彆家問問，指不定就在哪家待著呢。”

高老太不理睬，她拽著中間青年的手臂，“小北，你再給我唱一遍阿誰……就是阿誰甚麼來著……”

高燃啊了一聲，傻愣愣的說，“忘河邊了。”

至於他爸，還是乾的電工，明天一大早就出去裝電了。

高老太看向高燃，她靠近點瞅一會兒，死活說不是，還拿乾枯的手比劃，“我孫子這麼高，長得白白淨淨的，他又黑又瘦，醜死了，不是不是。”

封北的嘴角輕扯，他欲要收回擊，少年卻不在乎的握住，光輝的笑，“高燃，燃燒的燃。”

高燃折歸去推了自行車出門，他冇進支支叉叉的冷巷子，而是在幾條主巷內裡邊找邊喊。

這是如何回事？

劉秀拍兒子的胳膊，“小燃，媽喊你好幾遍了，你發甚麼愣呢？”

樹底下放著一雙發舊的灰拖鞋，一件綠白條紋T恤，另有個起球的大紅色毛巾，上麵繡著一對兒鴛鴦。

從左邊巷子口出去，第一戶是對母女倆，女兒上高二，名兒叫張絨，成績優良，整年級前十，跟高燃不是一個班。

劉秀聽了就跟兒子急，“小燃，你奶奶腦筋不可，出去就不記得返來，這事你又不是不曉得，你看到她在門口，如何也不把她拽進屋？現在她跑了，你爸又不在家……”

不該該操蛋的，應當戴德，還能活著。

個不高，方臉，很瘦，頭髮隨便紮在肩後，身上穿的就是他出門前見的那身衣衫，一點兒竄改都冇有。

高燃的情感非常衝動，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哽嚥著脫口而出，“奶奶。”

那侄子明天上午才搬過來，人還冇見過，不曉得是何方崇高。

高燃的腦筋裡亂糟糟的，理不清。

高老太皺巴巴的臉上滿是迷惑，“小燃是誰？冇聽過。”

最後一戶裝修的很講究，在這一片顯得格格不入。

男人的髮梢有汗往下滴落，他抬手抹了一下，“老太太，您孫子來找您了，快跟他歸去吧。”

男人吐出一口氣，“老太太，您再細心看看。”

這條河在巷子前麵，高燃常在四週轉悠，不成能記錯的，他揉揉眼睛，多出來的那棵大樹還在，風一吹，樹葉跟著晃，三五片葉子飄落在地，又被捲進了水裡。

高燃悄悄躺在水底往上看，陽光折射出去的光影越來越微小。

奶奶固然不熟諳他了，但他這麼一喊，能轟動到四周的鄰居，誰見過奶奶，鐵定會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