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覺的時候永久是頭向一側歪著，他深諳她這個風俗。

尹白露鬆開她，嚴峻地去茶幾上倒了杯溫開水，然後把手墊在顧衿腦後扶她起來：“來，喝點兒水。”

尹白露抓著顧衿的手，淚流滿麵：“衿衿，白梓卿支出代價了……你諒解我們好不好……”

“我一向覺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天下上誰傷害我你都不會傷害我，我一向把你當作我最後一根拯救稻草。”顧衿說，“但是白露，這回我真的過不去。”

“不好。”尹白露睫毛上掛著眼淚，搖點頭，“看上去冇甚麼傷，我去問護士，護士隻說是從車禍現場轉過來察看的，但是就感受她彷彿生了很嚴峻的病，躺在那兒，一點活力都冇有。”

如果繼父冇住院，她能夠站在顧衿好朋友的角度在白梓卿每次心胸不軌的時候加以打擊和威脅，但是繼父住院了，甚麼都得以性命為先，尹白露冇有朋友冇有人脈，隻能眼睜睜看著白梓卿去找旁政。看到她打電話的阿誰眼神，尹白露就曉得，完了。

尹白露不出聲，隻是用含滿熱淚的眼睛看著顧衿。顧衿舔了舔嘴唇，語氣很平和：“我不怪你，真的。”

旁政放下病曆卡，俄然走到床邊唰一下拉開了遮光窗簾。陽光從四周八方打出去，刺得顧衿一下眯起了眼睛。

她就著杯沿兒抿了一小口水，喉嚨才清澈起來：“你甚麼時候來的？”

旁政已經一天一夜冇閤眼了，白梓卿車禍，送到手術室冇有非常鐘，他剛想出去看顧衿的環境時，就被一通電話攔住了腳。

聽到陳湛北說“她爸走了”四個字時旁政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敏捷問道：“顧衿呢？”

旁爺爺被送到樓上的特彆病房搶救，查抄了幾分鐘才說是腦出血，需求二次開顱，各方得知動靜的人紛繁來病院探病，旁政忙於對付，緊接動手術半個小時簽了兩張病危告訴單，一時他算是完整把顧衿忘到了腦後，就更彆提白梓卿家裡那檔子費事事了。

電話那端是一向照顧旁老爺子的阿姨打來的，惶恐失措。

陳湛北也點頭：“不曉得，估計也不大好了。”

尹白露坐在那盞昏黃的壁燈下，握著她靜點紮針的那隻手，正在無聲抽泣。

尹白露看顧衿神情如常，內心更難受了：“我剛來一會兒，衿衿，你餓不餓，想吃甚麼嗎？”

她也試圖勸過白梓卿適可而止，也試圖對顧衿旁敲側擊，但是常常這時候，她都像個廢料換來兩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