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了一下，腳有些麻痹，但還是有感受的，因而用力點了點頭。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我奮力推開他的腦袋，揉了揉眼睛，扭頭一看，我睡在板屋裡，內裡就是火堆，大火熊熊燃燒，看起來就很和緩。

但是，我從未想過本身會如何死，特彆是這麼不明不白就死了。

三鏢四下看了看，低聲說：“渡邊這個兔崽子太狠了，我們這幾天要謹慎著點，實在不可，過幾天啥也不要了，能跑就跑。”

像我如許的小人物，有很多種死法。

“順著活閻王的阿誰雪坑往裡一看，就看到你的手了。就這麼，運氣好，我才把你扒拉出來。”

這內裡另有個故事，說有一家兄弟十八個，因為太窮，就結伴出去餬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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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小刀兄弟，你醒了！”

“渡邊阿誰兔崽子，偷偷在裝大洋的箱子裡，放了火藥。當時，我們離得那麼遠，都聽到一聲巨響，山坡上騰起一股煙霧。當時啊，三鏢差點瘋了，一腳把渡邊踹飛了，騎上馬就去找你。”

我勉強笑了笑：“二當家？活閻王的人呢，都死了？”

另有一種死法，就是日本兵進山“討伐”匪賊，拉老百姓當壯丁，當領導，當伕役，運氣不好就死在了山裡。

匪賊不入流，但拜了十八羅漢，就算“入流”了。

三鏢又湊過來，悄悄晃著我的肩膀，大聲說：“小刀子，小兔崽子，你還活著，嚇死我了！”

阿誰時候，東北老百姓口中的“九流”是如許的：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天子，四流官，五流員外，六流客（商），七燒（鍋酒）八當（鋪）九莊田。

三鏢在一旁說：“小刀子，多虧你已經下了坡，不然就慘了。”

勉強展開眼睛，看不清前麵是甚麼，我必定還被埋在雪裡，現在完整感受不到四肢，不成能爬出來。

“腳能不能動？”

我笑了笑，奮力伸開嘴說：“九——”

我立即眨了眨眼。

我們入夥的時候，就要燒十九根香。

羅老九喜笑容開，當即趴在我耳邊說：“福大命大！彆說了，也彆動，再睡會兒，睡醒就好了。”

以是，見慣了滅亡，我並不怕死。

半晌以後，我又醒了過來，耳朵和胸口非常憋悶，就像有人在我耳邊用力敲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