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某自小就愛記數,至於記賬的技術,不過是家傳罷了。”
張永覷了顧謙一眼,不曉得大老爺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實在他本人就是戶房的書辦,對賬簿一事尚算精通,莫非大老爺讓他念數,是想讓他當槍手嗎?想到了這裡,張永的內心浮上一絲喜意。
顧謙麵色淡定,抄手坐回了原位。
“上個月共收銀五十二兩七錢九分六毫,上繳二十兩三錢,支出十七兩九錢八分,殘剩十四兩五錢一分六毫。”
“二十一日交銀叁兩貳錢肆分!”
“差了一兩銀子,提及來顧先生已經很不錯了。”三當家的摸了摸下巴,笑著對姚二當家的說道:“二哥,我感覺這位顧先生的身份倒是有了七八分準。”
“我想李先生不消去叫人了,你算的賬賬目清楚,但是我們顧先生算的賬也冇錯。”
因為顧謙是個能人,以是姚二當家和俞三當家的也給他麵子,親身設席接待。
桌上的菜色有魚有肉,還算豐厚,姚二當家舉杯祝酒以後,很快就開了席。
張永清了清嗓子,拿著賬簿坐了下來。
“咦,這麼快就算出來了?”姚二當家的吃了一驚,與三當家的麵麵相覷,他還冇見過不消算盤就能把帳算出來的人呢!
“顧先生,如何?”三當家見他如此淡定,不由得催促道。
張永一行行的念,顧謙就一邊背動手在屋裡踱步一邊凝神靜聽,等張永唸完,顧謙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略微一思考以後,臉上就閃現出了平靜的淺笑。
南鄉北鄉目前群龍無首,官府又遲遲不派人過來構和,弄得南鄉北村夫心惶惑,誰也不曉得該如何辦了。
這但是能在大老爺麵前露臉,並且幫大老爺得救的大好機遇,張永才二十多歲,天然還想著再進一步,書辦到書吏但是一道坎兒,多少人一輩子也跨不過這道坎兒去,如果他能入了大老爺的青睞,不就比彆人多了一個機遇嗎?
這不是斷了統統人的活路嗎?南鄉和北鄉的鄉民們終究忍無可忍,抄起傢夥就奔了縣衙,但是他們燒了縣衙嚇跑了縣太爺也就罷了,卻在慌亂當中讓那些差役把兩鄉的大當家的都給抓了起來。
“叫李賬房來。”三當家的讓長隨記下顧謙的結論,又差人去賬房叫了個乾癟的老頭過來。
大抵過了兩刻鐘的工夫,李賬房才撥完了算盤停下了筆。
“二十二日買筐三十隻,費錢六十文!”
南鄉是個窮處所,哪怕是本地發明瞭銀脈,並且組建了小銀窯結合會,但是鄉民們的餬口卻冇有獲得底子的改良。從方纔俞三當家拿出的帳本就能窺得此中的門道,一個小銀窯一個月也不過五十兩的出息,除了上繳的,另有需求的支出,落到手裡也不過十三四兩。而這些支出加起來,還要保持全部結合會的運轉,一年下來,估計他們也剩不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