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擦桌子不謹慎打翻的。”孫宇搶過塑料袋轉移話題,指尖無認識摩挲著殘留水汽的桌沿。
牆上的掛鐘指向淩晨一點,孫宇對著窗台上跳動的火苗屏住呼吸。
當71路公交車噴著黑煙駛來時,站台火線公園的梧桐樹俄然無風主動,驚起滿枝麻雀。
夏季的蟬鳴透過紗窗鑽進狹小的出租屋,孫宇抹了把額頭的汗,手指在條記本電腦觸控板上機器滑動。
水元素跟著他指尖劃動忽而凝成冰箭,忽而散作雨霧,直到太陽穴傳來針刺般的劇痛。
水火相撞騰起的白霧裡,焦黑的窗簾殘片像病篤胡蝶般飄落,地板上蜿蜒的水跡倒映著少年慘白的臉。
當那抹晶瑩俄然化作迷你遊龍繞動手腕迴旋時,少年眼裡的驚駭逐步被亢奮代替。
孫宇一腳把糊成炭色的抹布踢進床底,開門時差點被本身倉猝套反的T恤領口勒到堵塞。
雇用網站頁麵不竭革新,投出去的三十七份簡曆如同石沉大海,連水花都冇濺起半點。
防盜門被拍響的刹時,他正用拖鞋底猖獗摩擦地板的焦痕。
暮色透過百葉窗在空中投放工駁光影,孫宇攤開掌心對著窗外漸沉的落日。
短促的拍門聲嚇得水團轟然墜落,孫宇手忙腳亂花T恤擦著滿桌水漬,門外已經傳來王磊標記性的大嗓門”孫宇你便秘啊?我帶了麻辣燙!”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孫宇猛地從床上彈起來。
直到樓道腳步聲完整消逝,孫宇才發明本身把糖紙捏成了鋁箔小球。
夜風裹挾著模糊的哭喊聲在樓宇間迴旋,劈麵住民樓俄然亮起五六盞燈,有恍惚的人影在窗簾後閒逛。
他摸到窗邊時,正巧瞥見三個傾斜的影子晃進巷口,霓虹燈牌”天上人間”的”天”字忽明忽暗。
橙紅的光斑在他瞳孔裡搖擺,汗珠順著脊椎滑進後腰,在床單上暈開深色圓點。
“比來……在學做焦糖布丁。”孫宇感受喉嚨裡卡著塊燒紅的炭,餘光瞥見床頭櫃上半融的蠟燭模具,俄然靈機一動”用噴槍的時候手滑了。”
王磊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猜疑地打量滿臉潮紅的發小”你屋裡藏女人了?這水哪來的?”
“再小點……再小點……”他食指與拇指虛虛相扣,試圖緊縮指尖那簇不循分的火焰。
“臥槽!”孫宇踉蹌著跌坐在地,後腰重重磕在鐵架床邊沿。
送走哼著走調情歌的老友,他反鎖房門倚著門板滑坐在地,掌內心四道新月狀掐痕模糊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