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有幾平米大小,用磚堆砌而成,無窗、有一扇青色的石質小門,這就是我在地府的屋子。
陽間第一縷陽光終究撒向了大地,那透明物甚是奇異,能禁止陽光的暉映,庇護地府的幽靈,畢竟幽靈是最怕陽光的,昨晚,我也試圖向上騰躍,看能不能到陽間去,但剛打仗那層透明物便被彈了返來。
“劈裡啪啦劈啪啪啪啪啪,”這是鞭炮聲,雖是從遠處傳來,但也充足讓我欣喜,因為這是陽間的東西。
夕諾走過來靠到了墳前,輕聲道:“嵐青,在新年的第一天,我在這兒撒了一片勿忘我花的種子,隻要春雨一來,它們就能抽芽,過不久你就能瞥見它們盛開的模樣。”
可她聽不見,還是氣喘籲籲的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墳前。造化就是這麼弄人,我們近在天涯,卻又遠在天涯。
如果這是情話,我覺著它是最美最浪漫也是最動人的情話,這依托了一份無法的相思,訴說了心在天涯而各自卻遠在天涯的情懷。
“夕諾!”我壓抑不住內心的高興,大聲的喊了出來。
如果我還能墮淚,我信賴我已淚流成河,但現在的我隻能哽咽的低語,“不要,我不要你做傻事,我隻要你安然安康歡愉,我們要不了多久就能相逢的,當時我們將再也不分離。”
無法之下的我,隻能在屋裡等著,想來,二師兄說能瞥見就應當能瞥見。
長夜是冗長的,我孤寂的透過屋頂瞻仰著滿天的繁星,等候拂曉的曙光,更是無數遍的在腦海裡想像著時隔數月以來,家人及夕諾的麵龐。
俄然,那團黑氣中傳出一股彷彿來自太古的氣味,接著便是一聲呢喃的自語,“好強的執念,咦!竟然是愛的執念,不過光有愛還不敷。”聲音隻說到這兒便戛但是止,四周又墮入了沉寂。
父親把哀痛過分的母親扶於一旁,拿出了帶來的香蠟紙燭燒了起來,也不說話,隻是回想般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衰老的麵龐有著呆泄的苦澀,微紅的雙目填滿了早已流不出的潮濕。
我細細的看著夕諾,恐怕遺漏了甚麼,因為我要把她的身影全部的刻印在我的靈魂之上。固然活著的時候,我也常常凝睇著她,但對於我而言,夕諾永久是看不敷的。
夕諾起家從籃子裡拿出些香蠟紙燭,不一會兒,墳前便已青煙環繞。
真是世事無常,客歲的此時,我還在家裡和父母忙活著年夜飯,期盼著來年的誇姣,可現在卻隻能以棺材為伴,落寞的聆聽陽間間年夜的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