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待這話說完，便又起家與他一禮：“大師偈言，服膺於心。”

慧明挽袖理茶案，紅泥小爐上的茶正煮開...

陸家二公子的名聲，她也是聽過的，可他暮年名聲不好，這些年又去了北地，未曾聽到他甚麼傳言...

“人間佛不渡人...”

直到王昉走近，他才展開一雙腐敗目，朝她一禮。

看不見的命數？

陸意之麵色未動，他飲下一口慧明遞來的茶，茶香入喉，通民氣脾。而後，他跟著慧明的目光往竹簾外看去：“的確該下山了。”

玉釧回過神來，她看著相對的兩人...他們一人倚樹而坐，一人依樹而立，相隔不過一丈。此光陰頭恰好，穿過那叢叢梅樹，打在兩人的身上，更加襯得他們風韻獨立、容色尤甚。

王昉恭聲應“是”，她朝兩人一禮，才坐在了傅老夫人身邊的蒲團上...

屋中沉寂。

待聲落，屏風以後，便有一個身穿玄裳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手中還是握著一壺梅花釀，衣袂翩翩，眉眼腐敗...

李嬤嬤此時就侯在配房外，見她們過來，便忙上前朝王昉一禮，一麵是低聲與她說道：“老奴請四蜜斯安，老夫人在配房，請四蜜斯出來吧。”

王昉心中有萬千感慨，夙來朱紫多想知天命，可祖母倒是二話不說便請了她去...

現在聽她如許說來，心中疑慮便儘數消逝了，她俏臉微紅，似是有些羞臊先前所想：“奴，是奴多慮了...”

陸意之把手中酒壺擱於一側，接過他手中茶，眉心微動：“甚麼命數？”

慧明大師眼中無波，他看著她的身影，直到她走出簾外，才放下雙手。屋中突然一靜，他把盒中的檀香往爐中又投了三味，才道一聲“出來吧...”

她忍不住便又是一怔, 卻又想起主子先前所言, 一時之間便又有些呐呐...

隻是她的命數？

她說到這，抬眼看向他，聲音陡峭：“世人皆如此。”

什, 甚麼？

...

她的命數早已更迭...

香爐中這會正點著香，現在便從那鏤空之處揚來多少幽幽檀香。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她未曾卜算過，隻當是慧明大師的風俗，自往外走去。

以察看麵龐來卜算此人今後的運勢、福緣和壽命。

她這話說完，便又屈身一禮，是為告彆：“擾陸公子清淨, 且容辭職...”

而後是低聲一語：“施主來了，請坐。”

慧明大師撤除佛緣頗深，另有一絕便是這觀麵術，可恰好他很少替人觀麵...此次倒也不知是為何纔打動了他，竟能請他來替她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