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向在陳姨娘和宋衡兩人之間轉悠，末端輕視地移開眼，像在看一對跳梁小醜。

臘月初十，當今帝姊福陽長公主於華芳林設賞梅宴。

說罷，不動聲色地朝陳姨娘挑了挑眉，眼中的不屑與傲慢格外清楚――侯爺寵你又如何？想要一塊雲錦帕子，還要用我女兒做衣裳剩下的邊角料！

“宿主，陳姨娘彷彿不太歡暢。”

“神仙姐姐，剛纔如何了？”

天冷的很，湖上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樹枝上掛著將墜未墜的雪。放眼望去，梅花就像長在冰川上、開在雪原中，紅的紅，白的白，燦豔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宋如錦偏過腦袋，一派天真地問：“姨娘，你如何不歡暢啦？”

劉氏聽了也歡暢，表示宋如錦收下玉佩，“還不感謝大舅母。”

體係：“此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是宮裡賞的雲錦。外祖母得了十匹，給我留了兩匹，錦mm兩匹，雲mm也有一匹。”

宋如錦懵懵懂懂地“啊”了一聲。

“娘……”宋如錦鑽進劉氏懷裡，撒嬌似的拱來拱去，“讓我去看看嘛，就去一會兒……”

劉氏讓周嬤嬤帶兩個女兒去暖閣裡歇息，而後才細細地跟張氏提及梯己話來，“……錦姐兒還早，我也不急，倒是慧姐兒，再過兩年就要及笄了，也該定下來了。大嫂如有合適的人選，千萬記得知會我一聲。我們也不求人家有多高的家世，隻求他家世明淨，後宅潔淨。”

她內心癢癢，恰好周嬤嬤道：“姐兒們先歇著，老婦去服侍夫人了。這兒不比府裡，可不能亂走動。”

想到再過幾天，就能瞧見傳聞中的“簇簇滿枝雪，茫茫萬樹梅”，宋如錦就鎮靜地睡不著覺。

小少年拍了鼓掌上的冰屑，扶著膝蓋氣喘籲籲。

張氏瞭然：“也是。王妃也正為這憂愁呢。”

宋如錦抓著宋如慧的袖子，翻來覆去地看，詫異道：“大姐姐衣裳上繡的是甚麼花？”

她的神采並不算謙虛，乃至有些對勁，彷彿一隻高傲的孔雀。

“是！”暗香脆生生地應道。

暖閣內已有好幾個十來歲的少女。宋如慧和她們是熟悉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天說地。宋如錦感覺冇意義，一向在往窗外張望。

“瞥見劈麵蹲著的阿誰男孩兒冇？就是他，方纔搬了塊石頭往冰上扔。”

華芳林的梅樹是沿湖而栽的。

她出身昌寧伯府，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家蜜斯、大師閨秀。雲錦這等禦賜的好東西，她見都冇有見過，劉氏竟然豪侈到拿來給兩個女人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