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神采未變，不置可否，隻是笑著舉起酒杯，隔空和梁安表示，痛快飲了下去。

清澈疏朗的聲音迴盪在全部大殿。

劉氏深知這位公主是甚麼風評，也不敢讓女兒和她常來常往，想了想還是出言攔了下來，“公主美意，臣婦心領了。隻是本日十五，家中老夫人還等著錦姐兒歸去吃元宵呢。”

約莫等了一盞茶，帝後才姍姍來遲，一齊坐在了上首。聖上指了指屏風，道：“這東西看著粗笨，撤了吧。本日君臣同聚，不講這些俗禮舊端方。”

此人便是在太子監國後自請前去京郊南華寺“參悟佛法”、剋日又被聖上召回的六皇子梁安。

殿內燒了地龍，確切有些烘人。宋如慧喚來一旁的侍女，“紉秋，帶二女人出去逛逛。”

在場一眾臣子都忍不住揣摩此中意味。也不知這話隻是聖上隨口一說，還是另有深意。

她的眉眼間是和閨中一脈的安寧安閒。

現在時候尚早，大殿內也冇有多少人，太子妃和幼妹的音量雖不大，旁人倒也能一字一句聽得清楚。諸位婦人們含笑看著她們，姊妹倆一個端華，一個嬌憨，便是隻聽她們閒話家常，也感覺賞心好看。

宋如錦仰開端看宮燈上經心繪著的美人圖。燭火的光芒籠在她身上，把她整小我都襯得暖和起來。

昌平公主性子隨和，見人家母親姐姐都不承諾，也不強求，施施然地走了。

紉秋問道：“二女人可要用些點心？”

提早離席的梁安看到的就是如許一幅景象。他頓了頓腳步，神采有些幽遠。

寺廟世人隻當他是赴京趕考的墨客，一無親朋故舊之所暫居，二無銀兩財帛入住旅店。他也何嘗道明身份，自尋了一間老舊的禪房住下，隻與破床碎幾、缺硯病琴為伴。

所幸禪房有四格漏窗，窗外正對著一棵桐花樹。到了腐敗前後，滿樹的桐花悄無聲氣地開了，盈盈綴在枝頭，平增了一抹亮色。

徐牧之總算鬆了口氣。

宋如錦點了點頭。紉秋便道：“那女人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徐牧之在內心冷靜地跟著點頭。

徐牧之便著意收斂了一下神采，一臉正色道：“你瞧瞧，這屏風上的山川是不是多彩繽紛、意趣盎然？”

這時，殿內行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朝首坐二人見過禮，隨後就冷靜走到了一處僻靜的位置坐下。

永平十二年的三月，父皇病篤。太子監國，對他多有顧忌。

――今上一貫是愛好皇後的。六皇子就是皇後獨一的兒子。群臣看在眼裡，思路再度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