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高漸離以地為席，盤腿而坐，置築於膝，信手而擊。

世人揮淚道彆，最後隻剩了高漸離和車寧。

九生歎了口氣，托著腮幫子不說話了。

九生道：“隻要我們兩小我一起嗎？明心去不去？”

但九生卻冇有萌發涓滴退意。

高漸離笑道：“荊兄，你真的不籌算把九生留下來嗎？我會替你好生照顧他的。”

九生點點頭，道：“旁的人我不管，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明心上前來勸，道：“您還是到屋裡去等吧，把穩著了涼。”

此番荊軻以身犯險，固然還不知這“險”是甚麼，卻恰是報恩的機遇。

每隔一段時候，少則十天，多則一月，九生必須將身材浸在水裡，讓皮膚飲足水。若不這麼做，輕則瘙癢不止，重則皸裂滲血，疼痛不止，甚或有生命傷害。

想到不遠處便有一條河，九生便籌算趁機去浸浸身。

荊軻唇角含了一點兒微末笑意，用心沉吟半晌，才緩聲道：“能夠。”

歌罷，荊軻抱拳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諸位請回吧，荊軻也要出發了。”

荊軻便站在原地，眼瞧著他越跑越近，本來陰霾的表情莫名就好了起來，還不忘叮嚀道：“慢些跑，把穩摔著。”

放了碗，荊軻起家，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中等我吧。”

荊軻這下可吃了一驚，他這輩子都冇被人這麼抱起來過，不由寬裕萬分，疾聲道：“九生，彆鬨了！快放我下來！”

他身材雖纖瘦，卻又不顯孱羸，渾身高低冇有一絲贅肉，恰到好處。

九生不懂這些家國大事，隻站在荊軻身邊，陪他遠眺長河夕照。

很多人前來為荊軻踐行，九生認得的隻要高漸離和車寧。

“高興就好。”荊軻牽著他的手往家走，道：“明日便要解纜，歸去清算一下吧。”

他冇有問荊軻去秦國到底做甚麼，他儘管跟著荊軻，荊軻讓他做甚麼他便做甚麼。

明心道：“如何會呢？普天之下，就冇有不傾慕美人的男人。”

一旁的秦舞陽語聲不耐道：“磨磨蹭蹭的，跟群婆娘似的，到底還走不走了？”

明心有些想笑，卻又感覺不當，隻好儘力忍住，道：“先生的心機，小的是不敢胡亂猜度的。”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認識到，他從未問過荊軻此去秦國事做甚麼，荊軻彷彿也冇有奉告他的籌算。

***

秦舞陽一向對這個來路不明又以布遮麵的小子心存芥蒂，現在目睹了這番風景，頓時便起了疑，躡手躡腳起家，跟到了九存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