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清耘抱起楊過的屍身，徐行行出了三清殿。

“掌教真人！”趙誌敬衝上前來，氣勢洶洶道：“楊過殺了清篤，請容弟子殺了楊過以儆效尤！”

竺清耘道：“我天然會記得你，此生不能忘。”

楊過看住林清玄，冷聲道：“你如果敢說一個字，鹿清篤便是你的了局。”

趙誌敬道：“郭大俠乃俠之大者，大仁大義，他如果曉得楊過本日所為，必然會第一個殺了他。”

他鵠立在鹿清篤的屍身旁，手中的長劍尚在滴著血。

他的臉上冇有惶恐，冇有慚愧，冇有驚駭，隻是又冷又硬。

隻聽竺清耘道：“可另有甚麼要說的嗎？有冇有甚麼話要我幫你帶給郭靖？”

丘處機長歎一聲，亦起成分開了。

趙誌敬低頭，掩住眉間憂色，道：“謝掌教真人！”

楊過搖點頭，笑道：“這世上隻要一小我，能讓我楊過心甘甘心死在他的劍下，那便是你。”

竺清耘便笑起來。

聞言，丘處機看了竺清耘一眼，又看向林清玄，道：“你且說說，清篤都說了些甚麼？”

趙誌敬拔出腰間佩劍，轉向楊過，道：“楊過，你當眾殺了清篤，我便也當眾處決你，讓全天下的全真弟子都曉得，我全真教是毫不會姑息養奸的！”

“好，大丈夫敢作敢當，僅這一點，你便比你爹強上很多。”丘處機道：“誌敬，清篤是你的門徒，我便把楊過交給你措置吧。”

竺清耘道：“過兒，你為了保護我而殺了人，可我卻要來殺你，你恨不恨我？”

丘處機低歎一聲，道：“楊過，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可知錯嗎？”

他還覺得本身這輩子都不會再為誰抽泣。

楊過道：“楊過癡頑，不知錯在那邊。”

竺清耘流下十四年間的第一滴眼淚。

楊過一瞬不瞬的望著近在天涯的竺清耘，心中滋味難懂，低聲喚道：“師父……”

丘處機看向身邊一向寂靜無語的竺清耘，道：“楊過畢竟是你的門徒，你感覺這事該如何定奪？”

竺清耘手持長劍，徐行行來，道：“那趙師兄在一旁監督便是，看我會不會秉公。”

林清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啟稟掌教真人，全因鹿師兄說了清耘師叔幾句好話，被楊過聽到了，他提劍就刺了過來，鹿師兄來不及遁藏，利劍當胸而過，當場就斃了命。”

竺清耘心中微慟，麵上卻還是安靜冷酷，道：“隻願你來世能不受磨難，靜好安穩。”

當利劍刺進心臟的時候，楊過想：本來滅亡也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可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