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清耘轉頭看他,問道:“你說甚麼?”
這類陌生的感受讓年幼的楊過頓覺惶恐,無所適從。
竺清耘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正要推開他,俄然聽到壓抑的哭泣之聲,懷裡的身材也微微發著抖。
現在,竺清耘這麼喚他,卻讓他感覺這不但僅是一個稱呼,而是包裹著某種不著名的濃烈感情,刹時擊中他的心臟,讓他情願為了這一聲“過兒”支出任何代價。
鹿清篤心中更加激憤,衝到楊過麵前,怒道:“小雜種!看我不活剝了你!”
楊過略一思忖,道:“你喜好他?”
殿中頃刻響起一片恥笑之聲。
鹿清篤不知原委,轉頭去看趙誌敬,見他點頭,隻得恨恨的收了劍,冷哼一聲,道:“今後有的是機遇清算你。”說罷,這才轉手走了。
郭靖亦被他的窘相逗笑了,無法道:“傻孩子,甚麼天仙,那是你師父。”
竺清耘道:“竺清耘,天竺的竺,淨水的清,耕耘的耘。”
竺清耘又道:“你隨我迴天權殿去吧。”
楊過恍忽道:“喔,好。”
竺清耘想也不想,便道:“好。”
竺清耘冇有答言。
這不是他竺清耘會做的事,但現在,他卻不忍心推開他。
竺清耘驀地停下腳步,楊過差點兒撞上他的後背。
他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如此密切的行動,可現在卻把這個算得上陌生的哀痛少年擁在懷裡,柔聲安撫。
楊過笑道:“我是甲申年生人,你比我年長六歲,卻瞧著像我弟弟似的。”
他一笑,楊過竟連呼吸都窒住了,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竺清耘回身欲走,忽聞一旁的趙誌敬笑道:“竺師弟,這就要走了嗎?莫非你不該向我賠個不是嗎?”
楊過緊緊抱著他,默不出聲。
竺清耘不曉得他這突然的哀痛從何而來,隻得微微感喟一聲,伸手環住少年的脊背,一麵悄悄拍打著,一麵低聲哄道:“哭甚麼,男兒有淚不輕彈。是捨不得你郭伯伯嗎?”
趙誌敬恥笑道:“竺師弟,你未免太傲慢了些吧?”
郭靖自去與丘處機敘話。
竺清耘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楊過的臉,默了半晌,臉上忽的漾起漂渺笑意,道:“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小我。”
一旁的趙誌敬厲聲喝道:“鹿清篤!也不看看這是甚麼處所,豈容你在此混鬨!”
楊過現在一點兒武功都不會,隻要一個月的時候,若想趕上已習武多年的鹿清篤,談何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