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傅元錚讀經，每一個字跳入眼中，都化成了女裝的陸宛玉。一顰一笑間，儘是柳嚲花嬌之態。

屋內走出一年青女子，雖是粗布荊釵的打扮，舉手投足間卻文雅至極。

要把一肚子壓在內心不見光的奧妙全數倒出來。

第二天一早，天方纔亮，傅元錚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上。在那邊，他曾埋下了當年陸宛玉第一次送他的經瓶作為墳塚，並留了一塊木刻的碑牌，上書：“愛妻傅氏宛玉之墓。”

他冇再盯著看，而傅元鐸也很快收起了帕子，同時看向他，似有探查之意。傅元錚假裝不見，心下暗想，四哥如此謹慎，應是有不便明說的隱蔽。想他這些日子來，收支不過宮廷與家中內院，家中丫環自不成能，莫非……如果宮內之人，可絕非善事……

傅元錚心一橫，道：“如果我懺悔，四哥會攔我嗎？”

傅元鐸終究比及了他這句。提起嘉純，他的心複又有了疼的感受。

傅元錚聽罷，前塵舊事終究都瞭然。但是對於族叔和麪前人，他卻也恨不起來。他們為了家國，操縱他，算計他，讓他失了敬愛之人，但是一個丟了命，一個丟了心，又何嘗好過？這一場博弈，冇有贏家。即便是嘉純母家那些自視高超的人，他們真的贏了嗎？他笑，北邊來的烏雲已經蓋頂，隻是他們一葉障目，看不到罷了。

這年的立夏不但落了雨，還打了雷。

“或許，神通泛博的元尊真的隻是一個傳說，不然你找了這麼多年，如何就是冇找到呢？”傅元鐸感喟道，“彆再找了，讓我們照顧你，好嗎？”

忽而蠟淚滴儘，傅元錚正籌算喊人來添，抬眼間，卻見一道女子的側影正在窗外。他暗自歎了口氣，真真是害了相思了嗎？

傅元錚看著她，隻是柔聲笑道：“宦途未積跬步，不值一提。”

“他說，這是欠你的情麵，此後便兩不相見吧。”傅元鐸也看過這個冊子，天然明白統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來，嘉純的母家纔是幕後的贏家。”

傅元錚搖了點頭，冇有答話。這些年來，他的嗓子彷彿越來越壞了，偶然候，他本身也風俗了做一個啞巴。

嘉純走近他，拈著帕子替他擦了擦汗，柔聲道：“他想做的都已經做到了，至於阿誰子虛烏有的元尊，你還是勸他彆再固執了。但願此次，他能夠留下來。”

嘉純點點頭，冇有坦白，“這不難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