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大鯉魚身上的鱗片脫落好多，暴露斑斑血跡，有力地張大了嘴巴，當再度被扔回魚缸的時候，大鯉魚掙紮了幾下，彷彿還要跳出來，可卻失利了，冇一會兒暴露了斑白的肚皮。

沈良一聽，豁然站起，吼怒道：“甚麼？快去救火！”老仆人掉頭又今後院跑，沈良神采烏青，他已經冇心機去知州衙門了。

臘月二十三，送走了灶王爺，到了臘月二十五，玉皇大帝還要下界體察民情，記錄百姓善惡，決定來歲的休咎報應。敢情老天爺也不是那麼輕易亂來的，買了兩塊灶糖，抹了抹嘴，讓灶王爺滿嘴好話還不保險，大老闆還要親身看看。

剛轉頭一看，差點跪了。現在的魚缸就彷彿沸騰了一樣，鯉魚一尾接著一尾都吃錯了藥。冒死往內裡跳，落在地上，摔得水花四濺，魚鱗亂飛，好不熱烈。看在沈良的眼睛裡，氣得神采煞白，這可都是他苦心豢養的，向來冇有出過題目，如何會俄然抽風！

剛招來的年青仆人獵奇，伸長了脖子偷看著，不由得撇撇嘴。

西洋時候七點擺佈，沈良洗刷結束，穿戴半新不舊的藍布袍子，這已經是他最新的一件衣服。

一想到本身的老爺和豬吃一樣的東西，年青仆人就忍不住作嘔，世上另有比他更摳門的傢夥嗎！

“師父，您可要教給門徒啊，如何說著火就著火啊？”

莫非說玉皇大帝真的到人間了，鯉魚想要躍龍門，成果失利了？

“大哥，咱家老爺還是不是給織造局當差的大販子啊？如何吃得還不如村頭的王孀婦？”

一大碗豆腐渣很快都被毀滅了，打了一個飽嗝，沈良滿足地說道：“早晨照著這個，再來一份，誰曉得玉皇爺甚麼時候來！”

故鄉人一臉奇特的神采，強忍著說道：“錯了，不是豆腐湯，是豆腐渣！”

這些鯉魚在他的眼裡，就是江南宦海的一個個高官，看似兩榜進士出身，不成一世的天之寵兒。說白了，都被號令桎梏緊緊掌控著，就彷彿魚缸裡的鯉魚，任由他擺佈戲耍，最妙的是還全然無知，這類奇妙的感受，的確比洞房花燭夜，金榜落款時還要利落！

年青的仆人也嚇傻了，倉猝哈腰去抓鯉魚，鯉魚渾身滑溜溜，不斷用力打挺，從石子路跳到了花叢，從花叢跳到了樹下，弄得到處都是散落的魚鱗，鯉魚吃痛，跳得越來越猛，抓起來越來越困難。仆人急得滿頭冒汗，把內裡的衣服脫下來，撲住鯉魚，抱起來興沖沖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