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斤？你想把王鳳洲喝死啊！”楊繼盛不由得笑罵道：“王世貞好酒，但喝不了幾杯不說，酒品還極差，如許的烈酒送給他，他還不得學劉伶一醉三年啊？”

他不由得寂然地捂住了頭，“多謝行之指導，我想悄悄！”

唐毅頓時一愣，難堪地說道：“倭患提及來千頭萬緒，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講得清的。”

“而倭寇亂起，恰好東南承常日久，文恬武嬉，武備廢弛，倭寇一次次到手以後，膽量就越來越大，不但不把朝廷放在眼裡，還胡想著龍袞外洋，做草頭天子。就比如一個病人，表裡之症一起發作，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想要毀滅倭寇，處理東南的亂象，非大毅力，大聰明，以及大投入不成！”

“先生金玉良言，晚生服膺於心，倘如有朝一日入朝為官，必然以百姓為念，以百姓為念！”

楊繼盛輕笑了一聲。“你們或許內心不平，楊某卻不是信口胡說。我在狄道當過典吏，狄道，你們曉得嗎？”

“好烈，好醇的酒，是山東的，還是北直隸的？”楊繼盛隨口問道。

楊繼盛笑著點點頭，“好了，聽我說了這麼多，也該輪到你了。我就想問問你，對東南的倭寇是如何看？”

……

楊繼盛報告著狄道的狀況，大師聽在耳朵裡，的確就像是另一個天下一半，他們固然不像唐毅見地過後代的繁華，但是也生在富庶的江南，家道還都不錯，的確不敢設想狄道百姓的餬口。

“諸位前輩如此錯愛，我就試著說一說。”唐毅清了清嗓子說道：“倭患實在曆代都有，倭寇來自倭國列島，那邊地區狹小，人丁浩繁，火山密佈，地動頻發，算是最瘠薄的島嶼。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倭人生性無恥狠辣，毫無品德，隻崇拜強者，當年大唐在白江口一戰，全殲數萬倭國海軍，今後以後，倭國誠懇了數百年，並且到處學習大唐之風，當然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令人可發一笑。到了本朝，常常有零散倭寇入侵，範圍多則數百人，從最南端的海南，到山東遼東，都有倭寇蹤跡，而江南又是重災區。”

“那就漸漸說，歸正我們要一起進京呢！”楊繼盛豪放地說道。

楊繼盛驚詫，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指著唐毅，大聲說道：“公然如荊川先生所言，你小子渾身都是心眼兒！想封我的嘴也能夠，不過你可要拿出點東西才成。我總不好和鳳洲比，五百斤吧，鳳洲酒，要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