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漢軍方而言,實在,自元封五年,大將軍長平烈候薨於長安後,最大的仇敵就已經從匈奴轉為了活潑在太子據身邊的那些儒生們。
李廣利聽著擺佈的群情,心內裡也是有些沉悶。
隻是看著這幾幅堪輿,全部新豐境內的亭裡、門路、河道與民居,幾近一目瞭然。
與這些所見所聞比擬,這新豐官衙,不過爾爾。
真當邊塞二十餘郡的官吏軍民是吃草長大的?
他曾在大宛王國,見過用黃金用裝潢的神廟,也曾在輪台王國,見過本地的蠻夷,將珠玉擺設在先王的遺骸當中,作為神明供奉,他乃至傳聞過,在悠遠的大夏,占有大夏的月氏貴族們,用黃金給泥塑的雕像粉漆,並日夜頂禮膜拜,禱告歌頌。
邊塞的百萬軍民,又該何去何從?
他們但是喝著鮮血,吃著胡虜的血肉長大的!
但,他現在卻不得不爭奪對方和其身後的權勢的支撐。
“世上莫非真有文武全能,上馬可斬將奪旗,衝萬軍之陣,上馬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以外的人?”李廣利在內心喃喃念著,對此表示深深的思疑。
可現在又看到了麵前的這些堪輿圖,這彷彿又證明,這位侍中官彷彿是個近似留候一樣的幕僚智囊。
李廣利當然曉得一副好的輿圖的首要性!
全族高低兩百餘人和家奴三百多,全數被格殺,首級被石灰浸泡,正在送來長安的路上。
品級二次大宛戰役時,李廣利就高價雇傭了幾十個大宛販子做領導,因而勢如破竹,直逼大宛王都,陣斬了大宛海內最極度的反漢貴族鬱成王。
但長安販子當中,卻都傳說,張毅張子重,號為張蚩尤,有萬夫不敵之勇,有千鈞之力,能生撕豺狼,亦能於萬軍叢中取大將首級。
當年,第一次打大宛,就是因為不體味本地地理,漢軍吃了不小的虧。
是服重新君詔命?
理了理衣衿,李廣利在腦筋裡清算一下回朝這些日子以來,所見所聞所知的這個侍中官的資訊。
李廣利一行被新豐官吏們戰戰兢兢的引領到縣衙正廳坐了下來。
還是……
主使者江充惱羞成怒,切身來刺,被弓弩射殺於新豐城中。
托幾位前任的福,新豐縣縣衙修的挺不錯。
他所獻給天子,然後由天子命令傳給邊塞軍官瀏覽的所謂《戰役辯》,彷彿也證瞭然他更靠近於近似張良、蕭何般的謀士。
但,按照李廣利本身獲得的宮廷諜報說:張侍中年不過弱冠,高不過七尺,貌如婦人好女,有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