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數人粗重的呼吸之聲,仍然充滿著這片六合,因為這一次走出來的人,身份過於高貴,根基上都是各部之主,有本來具有上萬騎的部族之主,也稀有千騎,千餘騎的中小部落之主。而此中身份最崇高的,倒是烏蘇部的少族長烏蘇索坦。
城頭之上,數百名身材魁偉的大漢抬起一具具沉重的大號,用力吹響,跟著號聲響起,數百麵大鼓同時敲響,鼓號聲中,城下的空位之上,一頭黑牛,一頭黑羊被牽了出來,執刀的力士一聲呼喊,刀光明滅,巨大的牛頭羊頭刹時落地,旋即,牛頭羊頭被供奉到了正對著城門的香案之上,滿身甲冑的顏乞上前,在香案之前上香,先叩六合,再叩君王,三拜全軍將士。
祭旗,便意味著要流血,數萬兵士頓時凜然,以往祭旗,都是殺仆從,少則數十上百,多則上千,不曉得這一次,又要殺多少人。
跟著這批人被殺,城內又走出來一批人,這一次,城下軍陣再一次收回了驚呼之聲,但這一次,一聲驚呼以後,便敏捷地溫馨下來,畢竟,那數十條殺字令方纔宣講結束,此中便有一條,軍中鼓譟者,斬。
“喏!”一名軍官大步向前,在他身後,數十名大漢緊緊相隨。
這些人走到城下,一個個沉默地脫下上衣,然後跪倒在滿地的鮮血當中,在他們身後,一名手持馬鞭的兵士矗立。
“臨陣脫逃者,殺!”
征東軍在遼河西岸已經深深地紮下了根,一年以內,除卻軍隊,竟然移民不下萬戶,如此大的移民力度,再加上宇文恪的兵敗,終究讓索普從整肅內政當中,抽出時候來正視這個本來在他眼中,便不如何強大的權勢的咄咄逼人之勢。
“呼拉!”
返回東胡以後,顏乞幾近就此消逝在公家的麵前,連宮衛軍將領的職位也辭去,幾年下來,就在世人覺得顏乞已經不再受米蘭達寵幸,已經泯然世人的時候,顏乞再一次暴露了他鋒利的獠牙。
城門當中,一名宮衛軍將領高舉著索普的金黃大旗,奔馳而出,身後,兩隊甲冑衛士緊緊相隨。顏乞出征,索普卻授王旗,這便意味著顏乞是代王出征,如果勝了,天然是好,但如果敗了,顏乞隻怕也回不來了。看到顏乞躬身接過王旗,數萬將士衝動地大聲號令,城頭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民氣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