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葉汲一手將人撥回床上,眉頭皺成個川字,“你照鏡子看看神采,比活死人好不到那裡去。出去瞎折騰啥,招鬼上身玩呢。”
嬰靈涓滴不害怕他,瘦巴巴的兩隻小手勾著竹杖迷戀地蹭著。
“感謝。”才醒的步蕨嗓音透著沙啞,肥胖暖和的表麵給人以一種很好欺負的錯覺。
岐布玩命地拍打翅膀,兩爪子直蹬, 尖叫聲差點捅破了葉汲耳膜:“布爺我美意把車給你送過來!葉老三你不是人!葉老三你冇知己!”
步蕨嘴角狠狠一抽,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此為防盜章 幽深的隧道垂垂丟失在渾沌的霧氣背後, 葉汲拍掉掌內心的碎草末:“行了,這年初善於找死的人很多,得防著點。再丟兩條性命, 我們陸主任就該去大帶領門口吊頸賠罪了。”
“都是大老爺們,害甚麼臊啊!”葉汲無辜地看著他,反而又向前蹭了蹭,眼睛黑得模糊生光,“真冇夢到甚麼風土情麵,故交舊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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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蕨深吸了口氣,俄然淡淡一笑:“是夢到了個皮癢欠揍的混賬東西。”
“我恰是為此事而去,去去就回。真要等不及,爾等自行裁量便是。”步蕨斯文爾雅地捲了捲袖邊。
葉汲眼角眉梢都蔫著壞,還煞有滋味地吧唧了下嘴。
“不要騙我。”
灰影低眉順目地說:“高傲旱以來,已亡八萬八千人,我等實在兼顧乏術。太清境再不降福祉,塵凡之上,地府之下千萬亡靈不得安眠。”
“……”葉汲正籌算好好和他切磋下一下出息與否的衡量標準,又比如成不成器不能看疇昔,得看現在和將來,又或者某個部位,那必須是器很大。
“收起你滿腦筋肮臟的思惟。”葉汲輕視地橫了他一眼,抱著步蕨五指伸開又縮起,假裝模樣地難堪了一會,將人謹慎翼翼地放在副駕駛上, 繫上安然帶後又從後備箱裡抽出張毯子嚴嚴實實蓋好。
已經兩個月半滴雨都式微了,災荒和瘟疫纏纏綿綿地掃儘了這片地盤上的統統朝氣,隻剩下成山的白骨和奄奄一息的流民。成災的蝗蟲被搶著吃完了,連最後幾茬樹皮草根也被薅得半片不剩。
“道君去往那邊,泰山府殿已滯留很多亡魂,等候道君量罪赦罰。”
嬰靈不聽,步蕨不得法,擺擺手錶示灰影從速將它拎走。嬰孩攥著竹杖不放,灰影擺佈難堪,步蕨乾脆將竹杖一同扔給他,撣去袍子上的一層灰塵,慢悠悠地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