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間的角度來看，他是敬向葉汲和步蕨兩人的；但若從後看，他指向的卻隻要步蕨一人。

步蕨像是已經曉得他要說甚麼，冇有當即應他，而是反問：“你以為蔣子文的話能信幾分？”

“有糖嗎？”步蕨問。

步蕨點頭：“但是我想不通，如果上邊並冇有措置他，為甚麼他來走這一趟。”

步蕨一臉習覺得常，微微舉頭瞭望向街巷另一端：“真普通住地府的亡魂很少，大部分來去倉促，稍作逗留就投胎了。剩下的不是陰神陰差，就是十惡不赦羈押的惡鬼，用錢的處所少。走吧, 他在前甲等我們。”

他兩走得不快不慢, 走了二十來不，巷陌絕頂傳來一聲沉悶的梆子聲, 一聲快過一聲，似是催促他們快步前行。

空著的石凳上方俄然浮起層波紋，波紋越漾越大，一束黑影衝破重重浮光，翩然落坐在他們劈麵。

“事前申明，”葉汲搶過他的話頭，手指一下下點著桌麵，“年景不好，打秋風免談，幫手免談，犯事的也免談。喝茶閒談嘛，能免也就免了。你看你老下屬今非昔比，連你這一杯熱茶都喝不了，這不是拿刀戳貳心窩嗎。”

步蕨不置可否, 皺眉說：“如果冇出事, 他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找你。”

葉汲呆了一下，從速摸向兜裡，掏了半天摸出個皺巴巴，不曉得在哪個裂縫裡塞多久的生果糖。連他本身都嫌棄上了，但是步蕨眉頭都不帶皺地從他手裡拿起糖，剝開含進嘴裡，過一會兒，他鬆了口氣：“半天冇吃東西，頭好暈。”

步蕨被他貧得發笑，那縷笑意很快被他收斂進安靜的表麵當中，眼睛忽閃了下，慢慢道：“他確切應當有苦處的。”

時候與氛圍一同凝固在這個空間裡, 冇有聲音, 冇有色采。如果不是天上偶爾飄下紙屑, 步蕨與葉汲麵前的彷彿隻是一片栩栩如生的假景。一點小小的暗影打著旋落向步蕨頭頂，還冇沾上他髮梢就被葉汲長手一伸夠著了。瞬息前還粗糙的草紙, 落進他手中後化成枚堅固的方孔銅錢。

葉汲冷冷地說：“以是呢，你一個通緝犯跑過來籌算拉我們一起同你反清複明，助你重登閻羅寶座？做夢吧你。”

“投石問路唄。”葉汲不屑地撇撇嘴角，眼中閃動著算計的寒光，“鬼域眼一動，身為閻羅的他第一時候認識到他的老帶領你返來了。天要變了，太清境一家獨大的局麵能夠要被突破了。如果單是你還不至於引發他的顧忌，再加上個我，他就不得未幾個心眼了。林曦是他的投名狀，來摸索你的態度來決定陰司的站位。”葉汲嘖了聲，“我感覺他想多了，今後地府還是不是他的，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