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裡明天那十幾個女孩子都到齊了,又等了一會兒,劉媛纔拿著一堆廠牌走出去。我們大多都很自發地交了一百塊錢押金,有一個女孩說借不到錢,哀告劉媛讓她先進廠,然後再從她應得的人為中扣除。劉媛果斷回絕了,女孩隻好含淚走了出去。我們交了押金的人便可領到各自廠牌和十五天的飯票。這個廠的員工是真正的包食宿,每天四塊錢,早餐一元,中餐和晚餐各一塊五毛錢。十五天飯票就是60元,這讓我感到非常滿足。
碗筷仍然是本身帶,飯堂人很多,打飯的共有兩個視窗,一個是員工視窗,一個是職員視窗。職員視窗人很少,員工視窗卻排了長長的兩隊。固然如此,我們還是不能去員工視窗打菜的。菜固然是一樣的,但他們可用的飯票是兩塊錢,兩葷一素。而我們的可用飯票隻要一塊五,一葷兩素。這都是麗娟奉告我的,我們現在一個廠裡,用飯時候能夠坐在一起了,這讓我剛纔還很愁悶的表情好轉起來。
我並不覺得意,感受是她太嬌氣了。
我們都想笑又不敢笑,李連平討厭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冇好氣地問:“甚麼事?”
麗娟卻並不該和我:“我剛進廠時也感覺好吃呢,現在一點都吃不下,難吃死了。”
冇有廠牌和廠服,我不敢走出宿舍,但房間內仍然清楚地聽到工廠區傳來“齊步跑”的聲音,然後便是高亢激越的廠歌和清脆的標語聲。特彆是廠歌的內容,讓我感覺好生奇特,竟然呈現“從命長官”的字樣。“長官”這個詞,固然我曉得近似於老電影中共產黨軍隊中“首長”的稱呼,但對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我來講,畢竟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並且在之前的電影中大多是百姓黨軍隊中的稱呼。不曉得麗娟他們唱這個廠歌是甚麼感受,我內心那是相本地百感交集。
金三玲漲紅了臉,囁嚅道:“擤鼻涕。”
一葷兩素的菜是能夠隨便選的,有點象內裡的快餐。米飯固然冇有黴味,但非常粗糙,間或還能吃到沙粒或彆的東西,我還是很高興。這個廠的飯菜不但比“永新”廠飯堂的菜好很多,就是比我在家裡吃的也好很多。我選的葷菜是雞雜炒韭菜,固然雞雜未幾,但味道極好,很下飯。菜則一個是綠豆芽一個是小青菜,滿滿的一碗,再加上飯,這是我來東莞後吃得最飽也是最好的一頓飯。想到今後每天都能夠吃到這麼甘旨的飯菜,我就對這家名叫亮光的廠充滿了無窮的酷愛,今後亮光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