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壯誌，一朝病落，泯然世人，麻痹不仁，庸庸碌碌，無所用心，直至死去……

張徹站在他身後，看著白叟略微衝動的背影，看向蒼茫的風、蒼茫的荒漠和蒼茫的雲天，彷彿能聞聲風聲中新年跟著鞭炮到臨的聲音。

“曉得了，爺爺。”

“你曾叔祖，青年從戎，帶勳抱棺而歸。剛成年時為了說個婆娘，跑了十鄉八村，都嫌彆人才醜（邊幅欠都雅），身子又弱，不是擔挑乾活兒的妙手，怕嫁過來受累又受氣。我們張家如何說也是大戶，出高聘娶媳婦，還是有很多女人上門兒來。阿誰時候，你曾叔祖就帶著我躲在門檻後看，那些娘們兒們一個個這裡挑那邊看的，手腳粗糲，辭吐鹵莽。他當時候還是看了些書，有些墨客的傲氣，你高祖叫他出去談，說了幾個，都不對勁。厥後他乾脆就熄了心機，整天想著乾大事兒，誰也不曉得，他一個從小多病的嬌弱少爺，最後混成了誌願兵，還抗了老美，立了功勞，真做成了大事。”

灰燼紛飛。

另有那彷彿與之照應的大震驚，那場舉國同悲的瘡痍……

“你曾叔祖鄙人麵，我老了，也會埋出來。”他回過甚來，看著張徹已經長高到他小我，微淺笑了笑，“這地盤內裡，安葬了不曉得多少人，我們的祖祖輩輩都在內裡，他們一輩子，都隻在墓碑上留個名字，有些連名字都冇有，先人就更不記得了。”

以是，他實在真的冇有甚麼特彆想要的東西，冇有那種能夠傾儘儘力去鬥爭的抱負——或者隻是因為曾經那場暗影。目前來看，比擬於宿世，獨一的遺憾就是冇有好好談一場愛情了，如果這個也實現了，那麼按奶奶的說法，那就真的能夠成佛了——換言之也就是能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