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潔淨，潔淨的有些不實在，而就是這場人間罕見的大雪，卻在短短數日安葬了萬千災黎。

看著火線步隊中當時不時便會有一人栽向雪窩，再也爬不起來的景象，站在丘陵上的數十人無一例外，皆沉默。

“話都到這份兒上了，不整上兩口都對不起這矯情話...”富大海撇了撇嘴，順手從懷中取出水袋子。

“這過了渝國的地界兒，就該到東陸了！”獅狂表情大好，咕咚咕咚就是兩大口烈酒下肚。

西陸細末國境，某處荒涼丘陵間

墨書笑了笑，目光也在這一刻看向了遠處天涯“人這輩子，最荒唐的是心軟做著心硬的事，心硬，又做著心軟的事。實在歸根結底，也就是在做著該做的事”

冇有禁止得了布衣，十個，百個，哪怕千個萬個，在國度層麵上都不敷為懼。

冇人喜好戰役，向來冇有。

“要不是西雲那幫兔崽子不講道義，又豈會成現在如許”富大海走上前，欣喜道“書哥，你壓根就不消往內心去，要怪也是怪那西雲那幫老兔崽子”

獅狂想了想，比方纔還要當真幾分“心軟，心硬，又心軟，彷彿，是這麼個過程”

墨書不測而笑，問道“我，又如何變了？”

或許這個題目的答案，當年的大月太祖天子，以及墨家始主曉得，又或許，向來便無人曉得。

大雪漫天，暴風吼怒，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荒涼中，眼下這支近千人的災黎步隊小到不幸，小到雪再大些，風再烈些，便能完整安葬這近千道沉重身影。

說到這裡，他提上口氣，單手指向火線，放眼望去儘是素白，儘是荒涼“看呐！如此國土，如此廣寬，今夕幸睹此景，不枉，人間一遭！”

如若放在北陸，八月飛雪皆不敷覺得奇，而本年的西陸卻下起了大雪，在這片氣溫高熱，各處荒涼的地盤上，十月飛雪，百年難遇。

隻是相較於當初阿誰當兵北陸的少年，此時的他多了份沉穩，少了抹草率。起碼現在的他，能將那抹動容按在眼底，乃至是眼底最深處。

墨書笑著搖了點頭，然後看向四周世人“你們先走，我隨後便跟來”

“孃的...”富大海暗道一聲倒黴，眼下這個節骨眼彆說跑，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昂，昂...”獅狂忐忑點頭。

這片廣漠的西陸大地，究竟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一片焦土，有人已經有了答案，有人有答案但不肯意信賴。

很久，辛格這才接話道“我也曾想過，可到頭來，卻未曾有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