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迫落空過一次的東西,失而複得以後,實在是太難放下了。”雨幕之下,翠色的絕頂便是滄州,再往南就是晉國了,夏初瑤抬目瞭望,聲音在雨中帶著幾分空靈,“我已經和三爺說清楚了,今次一彆,隻盼再見無期。”
“張醫仙的恩典,沈某先在這裡替葛先生和徐州的百姓謝過了。”聽得他的話,沈臨安先行朝他作了一禮。
“我的藥也隻是替他吊命,這醫治時疫的藥,還是要早些配出來才行。那小女人的方劑不錯,等我再看幾個病人,添幾味藥來嚐嚐。”
她怕終有一日會有人讓她在沈臨安和威遠侯府的存亡之間做挑選,她更怕本身到時候走投無路,選的還不是沈臨安。
“先前晉王與我說,醫仙張妙丹人在建端城,眼下葛先生環境危急,不知可否請來前來互助?”先前穆玄青給了他一封信,讓他去建端城找張妙丹幫手診治疫情,他本是有幾分顧忌,畢竟並非熟諳,他又是晉國的人,總不好僅憑一封信便扳連人家犯險來徐州。
“等得陳詞他們返來,我便與他們一起分開大齊,這半年多來,多謝三爺照拂了。”起家朝著沈臨安作了一禮,夏初瑤言罷,回身快步往門外去。
本覺得那般大難之下都能撿回一條命來,已是天大的福分,現在看著麵前的人,倒是說不好她這般是禍是福。
薄雨紛飛的四野裡,是翠綠的綠意,如果撇開官道上冒雨緩緩而行的人和車馬,倒也看不出甚麼災後的模樣。
恰好他脾氣古怪,時好時壞,夏初瑤又是個急脾氣,兩人在一處,經常都是以吵架開首,急了還能脫手掐上幾招。
“出門尋了一罈好酒,來找你喝兩杯。”晃了晃手裡的酒罈,見著夏初瑤臉上的訝然,池光也不詰問了,隻是笑道,“舊友相逢,夏將軍不會不賞光吧?”
“池年老是來勸我分開三爺的吧?”三四碗酒下肚,半分醉意也無,倒是叫她添了幾分煩躁,夏初瑤轉頭看池光,對上他眼中的歉意,也隻是笑,“池大哥放心吧,我與你一樣,不但願他有事。”
日暮時分,細雨初歇時,陳詞他們終究到了君和城。
他乃至不介懷,今後她為著晉國,與他持分歧的態度。但是,她不言其他,竟是不肯再認他們這份伉儷情義了?
“張真人!”剛過前堂,便見著夜色裡,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疾步朝他跑了過來,還不等他開口,便抓了他的道袍,帶著他今後院去。
她當初的確有這般籌算,在沈臨安高中狀元以後,她便開端留意帝都世家大族間的意向,經常接了各家的帖子四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