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毀得完整,若不是昨夜認出了這小我,本王也不會想到他們是鳳瑤軍。”垂目看著跟前的屍身,穆玄青抿唇,頓了一頓,“鳳瑤軍將士數萬,本王能認出來的,也隻是幾個跟在阿瑤身邊的將領。隻是這小我,曾給本王做過保護,護我從桑澤城到晉國北界。他叫張德,是鳳瑤軍中為數未幾,冇有被父皇定罪的人。”
一早夏初瑤以身子不適推委隨行,現在等得人都分開了大營,才謹慎翼翼地出了營帳,往放著刺客屍身的帳篷去。
“……”夏初瑤動了動唇,卻冇說出半個字,隻是睜眼看著他,神思恍忽。
一雙手捧著她的臉,落在額頭上的唇是顫抖的,帶著幾分乾裂。
“夫人,你冇事吧?”見她這般反應,穆玄青滿眼驚奇,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一雙落在夏初瑤身上的眼中,倒是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一起跌跌撞撞奔回營帳,仰倒在床上的夏初瑤眼角淚不竭,一雙眼落在帳頂,浮泛無神。
腦中思路翻飛,還在想要如何解釋本身身在此處。看清來人是誰時,她心中一舒,隨即又一緊。
“殿下的意義……”昨夜那一眼,她隻是猜想,現在聽到穆玄青這番話,咬了牙讓本身儘量不在穆玄青麵前閃現異色,聲音卻已是帶著幾分沉啞。
麵前的人雙眼通紅,眼下是一片烏青,薄唇張合,聲音沙啞,撫上她臉頰的手指溫熱,帶著幾分顫抖。
夏初瑤也是見慣了屍身,也不感覺驚駭,進帳以後,選了離得比來的一具,翻開蓋著的布,伸手去翻屍身的衣領。
抓著白布的手微微有幾分顫抖,還不等她行動,卻見得帳簾一展,竟是有人出去。
沈臨安這幾日在協同太子殿下清查刺客之事,每日從刑部返來以後,便一向守在床前,不分白日黑夜,隻怕本身略不留意,就錯過了她醒來。
“當初本王除了逼問出他們是受何人教唆,還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一句話剛落下,身畔的人便又是一抖。
想來也是感覺倒黴,金吾衛們都留在了關押活捉的刺客的帳篷裡看管,這邊倒也無人。
頸背後是一片焦灼的陳跡,彷彿是被人用烙鐵燙過。連續看了六具屍身,皆是如此。
他是不信鬼神之人,可這一次,他倒是至心期盼著,那些借屍還魂的鬼神之說,都是真的,麵前這個換了身份換了模樣的人身材裡,住著的倒是故交的靈魂,能再給他一次機遇,儘當初未儘之事,隻當彌補以往因為不珍惜而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