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述明白,迴應道:“我二旬整,虛長你四載春秋。”
蕭述也看向大門內已遠去的姬瑤背影,回顧正視韓七,不動聲色打量這位仍在重金賞格中的淮北鹽幫老邁。他對韓七的過往幾近是一無所知,時勢動亂之下平空冒出來一個狠角色,搶在蕭氏和一乾權貴之前和鐘大將軍搭上乾係,會麵僅半日工夫已能感遭到對方行事利落判定,當真不容小覷。
蕭述有著和宋十一郎一樣華族兒郎特有的內斂和沉穩,乃至更甚,二者家世相稱,氣質和脾氣倒是相差很多。宋十一郎自幼喜好山川風俗,流連在江河湖海之間,不成製止感染著一絲江湖氣味蕭灑不羈。可蕭述是完完整全世家嫡子的風采,溫文爾雅,銀麵沐風,鋒而不過露。
韓七頓住腳立在門內照影壁前,等著蕭述的迴應。
韓七一躍上馬,悄悄落在蕭述麵前,對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對方。
韓七皺了下眉頭,“我本年十六。”
“蕭兄”,韓七號召鹽幫的眾兄弟們跟上,這幫人形狀或鹵莽或凶悍或鄙陋,連日馳驅勞累卻不顯怠倦,腳步還是妥當,他們看向蕭述的眼神直白露骨。
“不礙事的,已經用過藥了。”姬瑤輕聲說。
梁恒麗拭淚剛想說些甚麼,鐘家婢女出去提著食盒,說夫人在前麵花廳報答兩位郎君,讓幾個女郎好生在屋裡養傷,傳完話放下食盒婢女又回到內裡和火伴們談笑,隨風傳進屋的片言碎語仍環繞著蕭家嫡長孫。
蕭述輕略一愣,韓七的爽快出乎他的料想,他笑了:“好,我等著再見之日與韓兄一決高低。”
對於韓七,這類人也是全然陌生的,一時半會瞧不出甚麼真章。他大踏步走向鐘家大門,偏頭快語:“早間見地過蕭氏小郎的箭法,臂力了得,某故意較量一回,不過今回是不能了,趕了七八日路,緊急吃飽飯睡足覺養足精力,明天一早還要解纜。等下次相會,蕭家郎君莫要推讓。”
梁恒麗忍了又忍,終究依是落下淚,她邊用帕子拭著眼角說話:“我阿孃身子也不舒暢,在山下那會兒我隻顧得了她,顧不了你。這些人裡頭,惟咱倆最靠近,可我撇下你不管,生感覺本身冇心冇肺,幸虧你冇甚麼大礙。”
姬瑤回屋後抿過一口熱茶,便聽得簷外鐘家婢女們在議論蕭家公子的得體出眾,反倒是這迴護送女眷出了大力的韓七鮮少有人提及。下人們這麼想,以此類推鐘夫民氣中恐怕也會這麼想。
一個滿帶體貼的聲音驚起姬瑤,她轉過身瞥見梁恒麗斜坐在床邊,對著她的傷腳紅著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