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鉛雲低垂,腐屍保護佝僂在配電箱暗影裡,它們的骨刃正將吞噬的柴油轉化為黏稠的玄色屍油,順著地縫滲入出亡所地基。
林默縮在角落,菌絲順著椅腿注入投票箱。當同意留守的綠光占有95%時,他凝睇著那些狂熱的臉——每張麵孔下都有孢子撐起的灰色血管網。
晨會上,批示官的黑眼圈深如溝壑:"投票決定是否撤離。"
林默扯開假裝,瞳孔在烏黑中亮起屍神金芒。他踩碎夜視儀,聽著此起彼伏的槍聲逐步被血肉扯破聲代替。
"運氣不錯,菜鳥。"
淩晨換崗時,林默在歇息室留下"偶然"折損的防備圖。
當跳閘的暗中來臨,他藏在袖中的熒光劑悄悄標記出統統防備虧缺點。
擴音器炸響血腥味。林默跟著衣衫不整的人群衝進暴雨,看到二十具焦屍被擺成箭頭形狀,直指糧倉方向。
圖紙邊沿的咖啡漬構成微縮屍神圖騰,剛好指引夜襲小隊踏入雷區。
整座出亡所俄然震顫,天花板抖落的積灰中稠濁著孢子粉末,正在食堂分餐的倖存者們卻渾然不覺——他們瞳孔邊沿的灰膜已覆蓋大半眼球。
當鏡頭拉近到某具身披破敗戎服的喪屍時,他適時收回驚呼:"那...那是不是上週失落的窺伺兵?"
夜幕再臨時,屍潮的腐臭已滲入通風體係。林默站在東牆哨塔,看著最後一批無人機升空。
他對著通風口低語,聲波啟用了深埋地底的屍巢菌絲。
當半夜鐘聲敲響第十下,整座出亡所俄然墮入絕對暗中。
監控室裡,他"主動請纓"查驗毛病設備。指尖拂過主機的頃刻,屍巢病毒順著電纜直撲核心法度。
夜色如瀝青傾瀉,林默"受命"值守西牆缺口。他摩挲著配發的電擊棍,暗中將雷殛屍衛的儲能核心與之連接。
午後的死寂中,林默"幫手"補綴電網。他用心將絕緣手套留在東西間,徒手觸碰高壓線時,屍巢母體通過電流猖獗進食。
警報器毫無征象地嘶鳴,林默跟著人流湧向觀察台。
發急如病毒伸展,林默退到消防栓旁。袖口菌絲刺入水管,將摻有致幻劑的屍巢黏液混入供水體係。
"你!"
他輕吹口哨,雷殛屍衛個人開釋電磁脈衝,夜空綻放的煙花裡,燃燒的無人機殘骸拚成赤色倒計時——"1"。
當批示官調取衛星雲圖時,螢幕鮮明顯現屍潮正被雷霆遣散——實則是他捏造的電子幻象,真正的屍群已在暴雨保護下推動至三千米外。
他抬手重揮,自在女神像殘破的頭顱被屍群合力舉起,火把上跳動的不是火焰,而是萬千幽藍屍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