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袍繡衣使調轉馬頭朝著馬車驅來,沈羲和看著夜光當中逐步清楚的臉,下認識攏了眉。
珍珠正要說些甚麼,就聽到內裡一陣陣栽倒的聲響,她謹慎翼翼撩開車簾一角。
這位繡衣使長相俊朗,五官也剛毅,可卻和那一雙銀輝凝集,華光深藏,如淵如海的眼瞳極不相稱。
天家皇子心機都如此深沉麼?
似這等環境,前所未有,繡衣使毫不會為平凡人滯留。
車伕和謝韞懷坐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沈羲和撩起了窗簾,與那雙淵海普通深不成測的眼瞳對上一瞬。
祐寧帝要保護皇權,顧家要保護士族之權,總有一個勝負。
竟然是天子近臣——繡衣使!
撤去銅板,翻開車窗簾子,隻看到一抹銀色的身影從麵前一閃而過,旋即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拂過她的鼻息,這股氣味溫軟卻透著高雅高貴。
“這是蕭長卿設的局呢。”沈羲和又歎了一句。
將他們自發得是的阿誰她為之擷取胭脂案證據的人逼出來,如果順利,指不定還能把證據重新截歸去。
蕭長卿由來謀定而後動,不脫手則已,一脫手必定是萬全之策,實在他若為皇,也必將是一代明君。
隻見那些草寇俄然麵色慘白,有些捂著心口,有些咬牙強撐,進犯也變得非常笨拙,沈羲和的車伕是一等一勇猛之人,謝韞懷混跡江湖這麼多年,技藝不知比當年高了多少。
顧家贏了,祐寧帝必將淪為傀儡,這些個皇子也會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消逝,特彆是在顧青梔不測有身的環境下,如果誕下一個男嬰,蕭長卿隻怕也性命難保。
珍珠也是個機靈之人,但從未打仗過這些,現在不由心驚,呐呐道:“郡主如果……他們如何與王爺交代,另有世子爺……”
淩厲的手腕,驚散了前麵之人的氣勢,紛繁勒馬停下,還不等領頭之人詰責,就聽到那身披烏黑色披風,背對著沈羲和之人沉聲先發製人:“繡衣使辦公,你們是何人?”
繡衣使一出,必有驚天之事。
寒洌的夜光下,三顆頭顱就拋上了空中,血液噴濺。
“不必。”沈羲和腦海裡仍然是那雙從未見過的眼睛,“或許……隻是路過……”
“信王殿下便如此顧忌郡主?為了將郡主置之死地,竟不吝如此大費周章?”珍珠感覺有些過了。
“他是謝韞懷。”沈羲和輕聲道,“我與他非命於此,大可按個私奔之名,到時候便不是朝廷要向阿爹交代,而是阿爹要向朝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