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毛錢……這紙板子，哪能五毛錢……”對方嘀咕著。

每次高低課間操，他就是跟陳嘉一起晃閒逛悠地下樓，走出講授樓，走上操場。下了操，踏著《運動員停止曲》的節拍步點，再一起走回樓道……

唐錚騎在三輪車上，轉頭一瞅，特彆嫌棄：“哎呦，周遙你就彆推了，你也推不動，你靠邊兒站吧！”

“你不是偷偷從你爸媽那兒拿的？”陳嘉問。

工會主席他媳婦，剛好就是廠子裡行政科的副科長。

在衚衕口拐過彎，人來車往的大街邊上，周遙就看到了那兩小我。陳嘉和唐錚，約莫是從四周這片衚衕區網羅了好多硬紙板子，或者大號電器和傢俱的紙質包裝箱之類，再把包裝箱全數摺疊弄扁壓平，打成一捆一捆兒，裝在三輪板車上。

人和人之間交叉著來往就是如許，三人行，“三”，是個比較敏感的數字。如果兩小我耍朋友，哥兒倆好，冇衝突。如果是四小我、五小我，誰跟誰乾係都淡一些，大師一起玩兒也冇大沖突。就是三小我，總會有倆人之間相互吸引乾係更密切一些，另一小我就感受被冷淡了，彷彿被架空了。

“範兒”這類氣質專屬於一個年代，男生都特彆在乎，但真不是每人都能具有，這是天生的。比如，唱《無地自容》的黑豹樂隊那幾小我，在盒帶封麵上留著長髮、穿戴牛仔褲，也不笑，就特彆有範兒，年青人趨之若鶩爭相仿照。就在街頭音像店門口的那倆二流子，也學人家黑豹樂隊的留長髮，也繃著個緊身牛仔褲，就跟兩把倒立戳著的墩布便條似的，低腰褲都包不住他們的大花褲衩，重新發上往下掉渣兒，特彆土氣。

工會主席他媳婦，剛好就是廠子裡行政科的副科長。

陳嘉嘴角浮出一絲小神采，內心實在很難受，笑了一下：“你如何覺著，我們家買得起入口冰箱啊……”

他想起來問：“你們家買冰箱了冇有？”

用唐錚私底下抱怨的話說：甚麼人就誠懇待在甚麼處所就得了，周遙冇事跑我們廠子裡鬨騰甚麼啊？他就應當坐著小轎車收支，誰讓他兩條腿兒走出去的？他能算是我們廠裡的人嗎？！

平板車上堆成一座小山，唐錚家這一堆紙殼成品估摸著也攢了很多光陰，打起捆來一次賣掉。然後，這倆人就一個蹬三輪車，另一個在前麵吃力地幫手推著，去幾站地以外的公家成品收買站。

“我媽在我姥姥家打麻將，永久都是輸的，她向來利市氣不好，摸不到好牌。”陳嘉無法吐槽。